第70章 第 70 章

晚風吹過,窗外花影搖曳,銀色的月華,甜蜜的花香透過半開的軒窗流入,滿室生香。

他聽到了她的腳步聲,並不擡頭,淡淡道:“耳房中備了熱水,先去梳洗吧。”

年年魂不守舍地走進了耳房。

耳房的布局和當初七條胡同守靜居的正房一模一樣,靠墻放著盆架,屏風後擺放著沐浴用的大木桶,木桶旁則是掛衣物的木施。墻角按她當年的習慣立著花架,上面卻空空如也,沒有放上花盆。想來是聶輕寒沒有這個心思。

他從來都是能簡則簡,不知享受。

帕子浸上微涼的清水,輕輕拭過面上,涼意拂面,年年亂麻般的心緒卻依舊無法平靜。

他們在一起時,他明明還好好的,怎麽就忽然有了隱疾?

她一直以為,他會沿著原文的路順順利利地走下去,一步步走到最高處,成為書中那個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當世梟雄。

無論當初他對她有多好,因為知道自己注定要離開,他今後的人生中不會有她的存在,她從來都不願面對他的感情。卻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如果是真的,對他該是多大的打擊。可如果沒有生理上的原因,他卻還是不願碰這些女人……

年年的心弦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是因為她嗎?因為她當初的決絕離去,因為心裏還恨著她、愛著她,他再也不能,或是不願碰別的女人。

她是不是害慘了他?

許久,年年才走出耳房,走過去將半開的軒窗掩上。想起柳姬等幾個美人的殷殷囑咐,她笑盈盈地道:“大人,我去外面的羅漢榻睡。”不管如何,她都不想讓他難堪。

他擡眼看她。

小姑娘臉上的脂粉已經洗凈,露出牛奶般白皙水嫩的肌膚,水汪汪的杏眼笑得彎彎的,眼尾卻微微發紅,似乎哭過的樣子。

他心中悸動,又有些疑惑,問道:“怎麽哭了,有人欺負你了?”

年年搖頭,否認道:“沒有。”

他越發疑惑,放下書卷,淡淡開口:“過來,讓我看看。”

年年猶豫不決。

他氣笑了:“放心,我不是洪水猛獸,不會把你怎麽樣。”

年年見他神情,想起柳姬她們的說辭,想到自己剛剛下定的要在這些日子對他好一點的決心,乖乖走近了他。

他仔仔細細地打量她。洗去脂粉的她看上去柔軟稚嫩了許多,唯有那對杏眼,依舊水光瀲灩,黑白分明,眼尾的紅已經很淡,小小的鼻尖也紅紅的,分外可愛。

她分明哭過,卻不願承認。

他心中生郁,面上不動聲色:“羅漢榻上沒有鋪蓋,你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哭鼻子了吧?”

年年:“……”怎麽可能?等等,羅漢榻上沒有鋪蓋嗎?年年傻眼,這樣一晚上和衣睡下來,第二天會得風寒吧?

聶輕寒見她杏眼圓睜,一副呆愣愣的模樣,心一下子軟了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上來。”

啊?年年又是一呆。

他淡淡道:“不是說要服侍我嗎?”

年年的臉一下子熱氣上湧。她說要服侍他,原是要見愉兒的幌子,沒想到他居然認真了。可,柳姬幾個不是說他有隱疾,從不碰他後院中這些美人的嗎,現在是怎麽回事?

柳姬她們沒有必要騙她,摘月樓裏的狀況她也親眼看到了,不是作偽。所以,現在他這麽做,難道想用她試試看隱疾會不會好?

年年有些生氣,可氣著氣著,想到他這些年的苦楚,她的心腸又軟了下來:如果這樣能讓他好受些,治好他的隱疾,她其實也是願意的。橫豎之前他們兩人早已不知胡天胡地了多少次。

年年很快拋棄了心理負擔,紅著臉卸了簪環,脫下外衣。

聶輕寒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眉頭不知不覺皺了起來。

華麗的刺繡外袍褪下,露出粉色薄紗中衣,半透明的中衣毫無遮擋效果,透出裏面大紅繡蝶戲牡丹的薄紗裹肚,少女粉靨含嬌,玲瓏有致的身子在層層薄紗中若隱若現,如雲山霧繞,誘惑十足。

段瑞竟然讓她穿這樣的衣服。只怕定力稍稍不足,便要把持不足。

如果段瑞要把她獻給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想到這裏,聶輕寒眼神微沉,心中掠過一絲殺意。

年年感覺到了他的視線,玉面緋紅,也不忸怩,落落大方地鉆進了他的被窩。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放下床帳,吹熄燈燭,在她身邊躺下,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年年:???就這樣?

她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睡在他旁邊,他居然無動於衷。所以,他只是單純可憐她沒被子,讓她上了床。

難道他真的不行了嗎?

年年又有想哭的沖動了,不相信地小手慢慢摸索過去。聶輕寒準確地捉住了她的手,微燙的掌心壓制住她纖細的腕。年年不甘心,側過身,另一只手又探過去,吐氣如蘭:“我來服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