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第2/3頁)

秦氏叫之不及,無奈地揉了揉額角:“這孩子,都要嫁人的年紀了,還是這般毛毛躁躁的。”

*

數裏外,同元客棧,天字一號房。

房中錦繡鋪陳,處處奢華。驀地,“啪”一聲重重響起,暴怒的聲音響起:“廢物!都已經把他引到那裏了,還能讓他發覺不對,反將你們殺得落花流水。”

黑衣人跪在地上,半邊臉高高腫起,留下明顯的掌印,慚愧地道:“屬下無能,實在是被一個村姑壞了大事。”

“村姑?一個村姑就能壞你們大事,我養你們何用?”錦衣華服的青年面容扭曲,目中似要噴出火來。

黑衣人叩下頭去:“公子恕罪。”

青年用力一掃,“嘩啦”“乒鈴乓啷”之聲不絕,桌上的杯盞信箋全被掃落,“廢物,都是廢物。”

黑衣人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待青年的怒氣發泄告一段落,猶猶豫豫地道:“還有一事,屬下不知當稟不當稟?”

“說。”

黑衣人道:“那個壞我們大事的村姑,容貌和公子所繪畫中人十分相似。”

青年一怔:“還有此事?”

黑衣人道:“是,那位性子那般目下無塵,看在那張臉的份上,也對那村姑頗為和善,還拿了信物給她。”

“還有此事?”青年目光轉動,露出獰笑,“把她帶來給我看看,不要驚動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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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墻外,桃花開了,連綿一片,如雲如霞。

大黃狗搖著尾巴,在她身邊興奮地打著轉。年年半蹲下,笑眯眯地擼了把它的腦袋,悄悄說出了那句對爹娘不敢說的話:“好久不見。”

“年,年年。”結結巴巴的聲音響起,帶著喜悅,激動,又似乎有幾分不好意思。

年年擡起頭來,見對面站著個清清秀秀的小秀才。小秀才看上去和她差不多的年紀,白白的皮膚,圓溜溜的眼睛,望著她臉兒漲得通紅。

他是……陳家的小秀才,陳四郎?娘親想將自己許嫁的那人。

年年對他笑了笑,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四郎。”又問他,“你今兒怎麽有空過來?”年年記得,陳四郎家是請了坐館先生在家上課的,這個時候,哥哥還沒放學呢,他怎麽就有空出來了。

陳四郎嚅嚅道:“先生今日有事,放假半天。”頓了頓,想起什麽,急急解釋道,“我練了三頁大字,讀了書,做完先生的功課才出來走走的。”走著走著,就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裏。

年年覺得,他像極了做完作業出來玩,卻怕被別人誤會他偷懶的好學生,不由“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陳四郎的臉更紅了,低下了頭,又忍不住偷偷擡眼看她,對上她明亮含笑的杏眼,又受驚兔子般收回了目光,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

年年心裏嘆了口氣,溫言道:“四郎,我有話要和你說。”小秀才對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她還是早一些把話說清楚,休要誤了人家。

陳四郎眼睛一亮,笑意剛剛浮現,圓圓的眼睛驀地睜得極大,仿佛發現了什麽可怕的事。年年心頭一凜,下意識地要回頭,就覺後頸驀地一疼,整個人都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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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醒的時候只覺後頸鈍鈍的疼。她睜開眼,發現自己雙手被倒縛在身後,躺在一張柔軟的繡榻上。

屋中香氣氤氳,中人欲醉;目之所及,是描金繡銀,奢華之極的銀紅綃紗帳。

這是哪裏?是誰將她綁來了這裏?

她試著掙了掙,手腕上的繩綁得極牢,勒得她兩腕生痛,一點松動都沒有。

“我勸姑娘識相點,不要白費力氣。”身邊響起一道陌生的女子聲音。年年循聲看去,見旁邊靠背椅上,端坐著一個三四十歲模樣的中年婦人。

婦人生得極瘦,吊梢眼,高顴骨,一身青色勁裝,手中抱著一柄帶鞘的青鋼劍,神情冷冰冰的,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

她一個村女,何德何能,居然會有人大費周章地劫持她,還專門派了個練家子守著她?

這些人究竟想要做什麽?

爹娘發現她不見了,該有多著急。還有陳四郎,不知怎麽樣了,是和她一起被抓,還是被留在原地?如果他沒被抓,應該會告訴她的爹娘,有人抓走了她吧。

雙手被反綁,身體平衡保持困難。年年費力地試圖坐起來。那婦人抱著劍,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也不幫忙,也不阻止。

年年好不容易坐起,試探著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麽人,綁我做什麽?”

她原也沒有指望那婦人答話,沒想到婦人看了她一眼,居然開了口:“你是怎麽知道桃花谷有埋伏的?”

這是他們百思不得其解之處。

他們自問這次行動策劃縝密,行事謹慎,絕無泄漏可能,怎麽會被一個村女看出來通風報信?

年年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竟是刺殺那位殿下的刺客。這是恨她破壞了他們的計劃,抓了她出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