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色誤人】(第2/3頁)

他目光復雜萬千,看著她,許久,才輕輕說了聲:“好。”

年年滿意了,在他懷中靠得久了,不安分起來,扭著身子:“好熱,放我起來。”忽然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咦,這裏好像多了個東西,硌著我了。”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抓身下剛剛自己無意碰到之物。

聶輕寒一把抓住她手,聲音啞得厲害:“別亂動。”

年年用力一掙,沒能掙脫,不高興起來,掙紮道:“你抓著我做什麽?我熱得汗都要出來啦,你這裏沒冰不說,還偏要挨得我這麽近。”

是他疏忽。他自幼跟著林賁師父練內家功夫,寒暑不侵,忘了她這樣嬌貴的人兒,打小被照顧得精細,和他是全然不同的。

感覺到她在他懷中動得厲害,他連呼吸都開始不穩,忽地站起,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年年猝不及防,頭眩暈得越發難受,氣得用力捶他胸口:“你做什麽?”

那點力氣對他來說,就如小貓似的,卻越發亂他理智。他一言不發,抱著掙紮不休的她走到婚床邊,將她放下,迅速和她拉開了距離。

年年呆呆地看向他。

聶輕寒聲音低啞:“你不是熱嗎?熱就把衣服脫了。”為了見段琢,她重新盛裝打扮了,哪怕是為了和他賭氣,看著也礙眼得很。

年年覺得有道理,乖乖低下頭去解自己的衣扣,卻暈頭暈腦的怎麽都解不開。解了一會兒無果,她急得越發燥熱。眼角余光隱約看到一人身影,混沌中早忘了先前的事,只記得今夜是珍珠守夜,想也不想,嗔道:“傻站著做什麽?還不服侍我寬衣!”

聶輕寒全然沒想到:她清醒時生他的氣,不許他入洞房;這會兒醉了,對他竟是如此不設防。所以,真如他先前猜想的那樣,她待他冷淡,故意親近段琢,只是在和他賭氣;她的心裏,其實是喜歡和他親近的?

他的小郡主,怎會如此別扭?

心上仿佛有什麽堅硬的東西一片片碎裂,一下子軟得一塌糊塗。他沒有吭聲,彎下腰來,十指靈巧地幫她拆了腰封,解開系扣。年年閉著眼睛任他服侍,感覺到他動作停住,軟綿綿地道:“繼續,我要換寢衣。”

換先前那種薄紗寢衣嗎?聶輕寒身子僵住,鼻尖慢慢沁出汗來,雙手遲疑地落到她瘦削的肩上,艱難地脫下了她的中衣。

他呼吸頓時窒住。

燭光昏黃,穿過大紅的喜帳,濾出橘色的光影,令人燥熱的暖色中,那一片晃眼的白格外奪目,如凝脂堆雪,羊脂白玉,玲瓏曲線極盡曼妙,關鍵處卻偏偏被一片繡著鴛鴦戲水的小小緞料遮擋住,令人血脈賁張,遐想無限。

年年久久等不到他的動作,閉著眼呢喃道:“珍珠?”怎麽還不給她披上寢衣?

聶輕寒恍然回神,避開眼不敢看她,聲音啞得幾不成調:“我幫你叫珍珠來。”再留下來,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她還沒準備好與他圓房,他不能因一時之欲趁人之危,辜負她的情意與良苦用心。

年年糊塗了:怎麽會有年輕男子的聲音?聲音這麽啞,風寒了?她撐著已經成了一團漿糊的腦子苦思冥想,終於憶起,好像聽到珍珠向她稟告,說段琢來向她道賀?

想起來了,她得走劇情,利用段琢刺激男主,讓男主生氣!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望著前方人修長挺拔的背影,軟軟喚道:“阿琢。”

聶輕寒停下剛剛邁出的腳步:她真是醉糊塗了,居然連他和段琢都分不清。

年年照著早就爛熟於心的劇本,黯然道:“我還以為,你不願意再見我了。”

聶輕寒薄唇抿緊:她這話是偷偷背了幾百遍吧?之前見到段琢時就說了一遍,現在將自己誤認為段琢,重復一遍,居然一字不差。

呵,阿琢,阿琢,叫得好生親熱。縱使她對自己有情,也因段琢脾氣不願嫁他,她心底對段琢卻未必無情。

年年沒有等到預期的反應,不開心了:天子親侄,親王世子很了不起嗎?好大的架子,要不是還要留著你氣聶小乙,誰伺候你這破脾氣?可為了盡早收工,她還是得忍。

她忍著脾氣,傷心地道:“你是在生我的氣嗎?可我也是沒辦法。我嫁給了聶小乙,聶小乙恨我,不喜歡我;我沒能嫁給你,你也恨我,生我的氣。我該怎麽辦?”作為一個敬業的任務者,只要能完成任務,受點委屈算什麽?他不理她,她可以賣慘啊。

她傷心委屈的聲音入耳,聶輕寒腳下瞬間有千鈞重,良久的沉默後,他終於澀聲開了口:“誰說聶小乙恨你,不喜歡你了?”

果然是這樣的。所以她才會表現得那樣矛盾,把她對他的情意深藏。若不是醉了,永遠不會向他吐露。她那麽驕傲,怎麽能忍受自己最隱秘的心意表露出來,被人肆意踐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