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是我無二無別

這是一道有標準答案的單選題。從工作的角度考慮,祁南只能選B。她在簽字後心有不甘地說:“余之遇,把辭職作為退路,你也不過如此。”

“這不是退路,是自斷退路。”余之遇收起AB兩份文件,把那個白色信封留下了,她說:“辭呈我不收回,哪天你忍不了我了,隨時簽。”

職場艱難,沒有規劃的跳槽,都是在作死。

余之遇本無意換工作,大陽網亦不缺乏上升空間,薪資待遇在同行業中也屬高的,她沒有離開的理由,自然毫無準備。與其說是以辭呈將軍,不如說是破釜沉舟的一搏。臨水的事,她要做,而且要做好。只要祁南不幹涉這件事,余之遇寧可把主動權和決定權拱手讓給她。

這在祁南看來卻成了她目中無人的表現。

祁南盯著她:“余之遇,你就是運氣好。”

余之遇似笑了下:“相比之下,你確實差了那麽點運氣。”見祁南皺眉,她不太客氣地說:“如果沒有我,憑祁總的出挑,到哪裏都該是第一。”

祁南家世好,人漂亮,學習成績優秀,能坐到總編的位置,說明她業務能力不差。可她的這些優勢,余之遇都有,最重要的是,相比祁大小姐的公主病,余之遇還性格好,合群。確切地說,余之遇想合群時便能合進來。不想合時,就是能單打獨鬥的余哥。

余之遇這樣的人,要麽被喜歡,要麽被討厭,是很極端的存在。

而這種極端的女人,在男人眼中是最具吸引力的,他們稱之為:個性。

這應該是祁南最討厭她之處。

都說:最能挑起男人仇恨和戰勝欲的,莫過於搶女人。

對女人而言,也是一樣。

要不是喜歡上了陸沉,祁南和余之遇或許也是可以做一輩子好朋友的。且不說有多少真心的成分,至少面上會是。可從見到陸沉的那一刻,從陸沉的眼神中看出他在追隨著余之遇時起,便注定了她們友誼的終結。

祁南終於說:“那晚要不是你,阿沉第一個喜歡上的人,可能是我。”

這種假設沒有絲毫意義。

余之遇不想和祁南爭辯什麽,她說:“工作時間,工作場合,我們還是不要聊私事。”

祁南冷笑:“你覺得我們之間,可能是純公事關系嗎?”

余之遇回視她的目光:“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做不了好朋友,我們依舊是老同學,以事論事,公事公辦,關系沒有多復雜。”

祁南語氣重了些:“你現在是有靠山的人了,那個曾經於你,沒有任何價值,你棄之如履,當然不覺得復雜。”

余之遇想說:那個曾經是我一半的大學時光,那個曾經裏有我喜歡過的男生,有我視為閨蜜的女孩,我用力珍惜過。可我已經失去了,連糾纏不放的資格都沒有。難道時隔五年,還要我求著陸沉和好,跪著向商女士道歉,哭喊著要進陸家才叫有價值嗎?我開始新的生活,怎麽就不對了?

可這樣的話,祁南顯然是聽不進去的,余之遇也不會說。她只道:“我做我人生的主,不必向任何人交代。”話落,轉身要走,卻在手觸及門把手時聽祁南說:“倒忘了問你,男朋友看見你出現在前男友的訂婚典禮上,就沒說什麽嗎?”

果然,她把一切都盡收眼底,余之遇再次慶幸肖子校碰巧在場。

如果說大學時期的事都過去了,那麽那天又是一個起點,若祁南再聽見陸沉那句“別祝福我”……對余之遇有怨氣也不奇怪了。

但在祁南與陸沉的愛情裏,余之遇是個徹頭徹尾的外人。她盡量忽略祁南言語中的幸災樂禍之意,轉身看向她:“親眼看見女朋友盛裝出席前男友的訂婚典禮,沒當眾發飆,沒對我說分手,算我運氣。”

祁南是不信兩人沒因此吵架的:“看得出來,男朋友脾氣挺大,當時是壓著火的。校家的二公子,肖子校,挺不簡單的。余之遇,你找男朋友的起點便不低,越往後越難找了吧?”

余之遇從來都不知道祁南是如此刻薄之人,她無意和她逞口舌之爭,回敬道:“祁總,你到底是要和我聊你的未婚夫,還是聊我的男朋友?要不我們去樓下咖啡廳交流下心得體會,免得三言兩語你不盡興?”

祁南語塞了片刻,最後,她拿起了那份辭呈,說:“我會尋個機會,如你所願的。”

余之遇抿了抿唇,開門出去。

這一局,余之遇險勝,可她並未因此有半分喜悅,反而失落得要命。有些東西,早失去了,可今天,她有種又失去了一次的錯覺。以至於葉上珠興沖沖地跑來問她:“打敗那個祁難搞了嗎?”她都沒了玩笑的心情。

葉上珠發現她情緒不高,也沒敢多說,只悄悄發信息給喜樹:【提醒肖教授,組長今天氣壓有點低,讓他多說幾句甜言蜜語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