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你們家主是誰?(第2/3頁)

那是一間不大的屋子,虛掩著,門縫裏透出一點光來。

裏頭兩人在說話,文臻毫無聲息地站在最後一層階梯下靜聽。

“……不知道大人會不會封鎖海域,如果這些商船不能及時回去,那咱們也要滯留海上,大人如果以為我們已經……”

“我現在就希望小佳爭氣一點,不要被咱們的失蹤嚇倒,回去告訴大人,驚擾了大人……”

“戰事失利,大人是一定會知道的。我只希望,咱們的消息傳回去的時候,不要正好逢上大人生……”

那有些沙啞滯重的女聲,似乎驚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自己停住了口,文臻在黑暗中皺起了眉頭。

生?生什麽?

這兩人果然是南齊將領,但是南齊將領的頂頭上司,自然要參與戰事,怎麽聽這兩人口氣,這位大人並沒有上戰場,甚至這兩人還不希望驚擾他?

這不會真是說的是生產吧?

文臻下底艙,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麽,仿佛冥冥中有什麽在促使著她,總想從這兩人身上探聽出一些消息,然而此刻聽著這些,又覺得興味索然。

她和燕綏不打算靠近戰爭區域,也絕不會插手,對方一個將領關她什麽事。

不想再聽,她彎身準備放下藥丸就走,剛剛起身,忽覺勁風撲面,冷光耀眼。

她一驚卻不亂,肩膀一低,整個人已經遊魚般一滑,撞入了對方懷中,與此同時手腕一托手指一旋,那砍下的刀鋒便在指尖滴溜溜翻花般一轉,啪地一下狠狠打在了對方額頭上。

一聲悶哼,那人捂著流血的額頭踉蹌後退,果然是那個女將。

文臻笑眯眯看著她,心中卻起了惡感。這人不問緣由便下殺手,也真辜負了她一番相救以及兩次老漢推車。

她不想多說,指了指小袋子裝的藥丸,笑道:“你兩人被火炮所傷,還受了刀劍之傷,那刀上還有毒,我送你們幾顆更好的毒藥,可以死得更快一些,免得那毒發作太痛苦……不謝,再見。”

她轉身就走,並不理會那兩人怎麽想。回到艙房,燕綏正在燈下看信,見她來了,擡頭笑道:“季懷遠知道我來了,來信請我一敘。已經派了船來,明早咱們便換船罷……你方才去做甚了?”

“沒什麽。看出那兩人身上有毒,去送解藥,結果好心被當驢肝肺燉了。”

“人家是南齊將領,你卻穿著東堂服飾,對你拔刀相向才是正理。只可惜了你為了這兩人,答應我的老漢推車兩次……”

“我現在就把你給推海裏去!”

……

笑鬧聲漸歇,轉為低低的呢喃和咿唔之聲,像這深藍海水裏無數透明的泡泡,從黑暗深處悠悠升騰,穿越深紅的珊瑚和雪白的貝殼,被柔曼的海藻輕吻撫摸而過,最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懷中的女子像一抔雲一團玉,是最好的大廚做出的最芳香柔美的甜點,柔軟遍及全體,馥郁透骨而出。也不知道是不是長久浸泡藥物,以及功法特殊的緣故,她的肌膚遠超常人的滑膩瑩潤,看著還不出奇,一旦觸及,卻讓人瞬間從心底到靈魂,都要發出舒服至滿足的嘆息,柔雲軟月,如臥綿上。

而偏偏這樣柔潤的肌膚底,是久經鍛煉的柔韌肢體,因那水晶凍巨缸裏常日打拳,她平日裏身形便分外曼妙流暢,如今那柔軟裏便多了尋常女子難及的彈性和張力,無論怎樣的翻轉周折,都輕盈自如,可作掌上舞,可化人間蓮。

燕綏修長的手指穿過文臻的長發,貪戀著她肌膚的柔膩,兩人都流了汗,肌膚在黑暗中瑩潤生光,他的眼眸亦熠熠生光,燃燒著自己都不能理解的狂熱的欲望,他素日其實是個淡漠幽遠的人,便是正當青春年華,雖說不上清心寡欲,但對於男女之事,也無多少執念。他曾以為,自己便是一輩子不近女色,也沒什麽奇怪的。

然後他至此時方才得知,原來人間歡樂,還有這一種。

原來人間,還有歡樂。

食髓知味,不能割舍。

她一直都是他最珍重的蛋糕兒。

生命便短又如何?只願和她盡歡一日得一日,只願令她盡歡一日得一日。

便如這天光再長,終至黑夜,誰還能因為天終將黑,便忘卻白日歡欣?

……

天色將明的時候,文臻躺在床上,發呆地看著殿頂,輕輕地撫了撫自己的小腹。

她偏頭看了看燕綏,其實自從找方人和診了脈,她就很少和燕綏再親近,怕引發他的毒性,雖然她對方人和的說法有懷疑,但是小心終究無大錯。

悄悄起身,日頭還沒出,她走上長廊,對著海風伸展身體,纖細的腰肢和手臂,長長舒展開去,月影鍍上一層流暢的銀光。

燕綏體力驚人,換成尋常女子,此刻已經爬不起身,但對於她來說,也就是有點酸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