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 這回你可逃不掉(第3/4頁)

屠絕喝幹杯中酒,道:“三娘如何不趕緊去四聖堂?”

“去四聖堂做甚?”

“舉告老夫。”

“與我何幹?”

“哦?三娘不已經是共濟盟當家了嗎?”

“屠先生還是共濟盟至高護法呢,還不照樣是唐家的人。”

“現在護法應該是三娘了。三娘就不打算護共濟盟一護?”

“大護法打算對共濟盟幫眾不利嗎?”

“我為何要對他們不利?我只是唐家暗樁,孤身一人獨懸西川,我能做的,要做的,只是在少主上山的時候暗中護持,以及平日裏他需要的時候,提供他想知道的信息。我便是想對共濟盟不利,這無數高手,數千幫眾,我一人如何應付?”

文臻看定他,展顏一笑。

在得知屠絕身份時,她的第一個念頭也是揭穿,畢竟共濟盟呆了一陣子,多少有點歸屬感,遇見奸細想揭穿是下意識反應。

隨即她反應過來,屠絕這樣的奸細,作用只是個密探,對共濟盟本身並無太大害處,相反,他更應好好表現,獲得信任,才能獲得更多的信息。

倒是自己,貿然揭穿他身份,要怎麽解釋其中因由?

但她心中還是有些不安,借敬酒之機再來看看這個人,如今聽他言談,倒也坦蕩。

“這就是了。聽來聽去,想來想去,大護法雖然對我不利,但卻沒理由對共濟盟不利,我又何必多心。”

“老夫對你不利,那是職責所在,三娘又何必耿耿於懷。”

文臻一笑:“如果我要耿耿於懷呢?”

屠絕望著她,意味深長笑了笑:“那麽三娘想要老夫什麽樣的賠償?”

文臻舉起牌子晃了晃:“看見這牌子,卻對我下手。那麽這個牌子在唐家真正的意義是什麽?見者必殺?”

屠絕笑了笑:“自然不是。這個牌子確實屬於唐家,還是唐家的嫡支牌。”

文臻一怔。

她是真沒想到唐羨之把這麽重要的牌給了她。

但是為什麽……

屠絕看定文臻,眼神裏頗有些奇異,文臻被他那意味深長的眼光看得有點不適,卻忍住了,迎著他的目光。

“……但這令牌,只在唐家最重要的小樓可以使用。使用這牌的人,只能是唐家人,只能姓唐。”

文臻:“……”

她知道唐家的小樓,大概相當於長川家的內院,是唐家大城層層護衛下的最核心之地。

能在那裏通行的令牌,自然非常重要,唐羨之沒有違背誓言。

但是問題是,只有小樓令牌,外頭的一概沒有,那就是坑人了。

畢竟傳說中唐家小樓包裹在唐家最中心,重重障礙,從無外人能進去。

甚至懷璧其罪,真要拿出這不該在自己身上的小樓牌,死得更快。

好比今天,還在西川上天梯,不就差點被坑了嗎?

“如果不姓唐呢?殺了?”

“如果不姓唐。那麽只有兩種結果,殺了,或者拿下。”屠絕對著文臻舉了舉酒杯,“當然,我殺不了你。想來少主也不會因此責怪我。”

文臻聽他口氣,已經猜出了自己身份,也並不奇怪,舉杯笑笑,本準備也是意思一時沾沾唇,不想屠絕當先飲盡,對她一照杯底,眼光在她杯子裏走遍全場都沒變少的酒液一掃,那眼神饒是文臻皮厚也有點訕訕,終於比較誠心地舉起杯子來。

忽然身後風響,寒氣凜冽,伴隨驚呼之聲,文臻頭也沒回,手中酒杯猛地砸了出去,鏗然一聲金鐵交擊聲響裏,她錯步轉身,滴溜溜一轉轉到背後之人的背後,一個肘拳反手一搗,咚一聲悶響,那人向前一個踉蹌,栽進了溪水裏。

人們驚呼著奔過來,有人喊道:“李辣子,你這是做什麽!”

有人道:“他是給他老大報仇!他對孫壇主最忠了!我今天看見孫壇主被帶走他臉色就不對!”

栽在溪水裏的人擡起頭來,一頭一臉的血被溪水沖成一片粉紅,眉眼依舊猙獰:“對!我就是替我老大報仇!這賤人陰謀詭計,害我老大!”

耿光等人沖過來,把這人從溪水裏拖起來,要把這人押到刑堂去,那人憤恨地呸呸吐著嘴裏的血水,偶然一擡頭,正看見對面的屠絕在看著他。

那眼神十分古怪,似乎遺憾,似乎苦笑,似乎無奈,似乎嘆息。

那人一怔,還沒看懂,已經被推著走過了屠絕身側。

等到文臻眼神轉過來,屠絕的眼神已經一如往常,對文臻擡擡手,道一聲酒力不勝,得提前休息,便告辭了。

文臻目送著他離去,發現他沒有走最近的索道,反而從平台繞山路下山,大抵是去查看今夜巡哨。

她的目光轉向索道,但是還沒走過去,有點喝高了的鳳翩翩已經跌跌撞撞過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酒杯便往她嘴裏湊,“來,狡猾的妹妹,陪姐姐喝杯酒……這回你可……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