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九章 大寫的“服!”

“不成!面子不是靠人給的,是自己掙的,這個道理你不懂?”

“我我我,我沒有碰她,我真的沒有碰她……”

“你要碰她那你現在就不是頭頂多個洞了親。”

孫才一咬牙,手指一撥,鋼鞭被他再次解散,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是我失心瘋,是我發了昏,是我得罪了姑奶奶,我給您賠罪……您不稀罕我認罪,那要什麽您說!”

文臻頓了頓,目光一閃,撮唇一吹,那些鳥獸們便作鳥獸散。

其實也不是真的聽了孫才的話動心,而是她的哨聲馭獸之術雖然一直在練習,但畢竟不夠精深,只能維持一炷香功夫,也只能把鳥獸們喊來,喊來之後鳥獸們會依本能進行攻擊,但是時間不久且不受具體指揮,再呆下去,亂七八糟的撲擊就有可能給孫才鉆到空子,甚至這些獸們有可能不耐煩,反過來攻擊她。

說到底她並沒有掌握真正的馭獸之術,所以才把這一招一直留到最後對付孫才。

當然,之前她也用過兩次,一次是喊來了一只猴子,悄悄推了木壇壇主一把,一次是和屠絕對戰,喊了一條毒蛇從樹梢上遊過去,咬了屠絕一口。

她嘴角一翹,哨子發出一聲短促音,吐了出來。

遊蛇滑動之音柔曼,飛鳥振翅之音瑟瑟,猿猴們甩動長臂驚動林木蕭蕭,淡色的煙霧裏,山林之王緩緩走過,黃黑色的皮毛若隱若現,皮毛之下肌肉和筋腱無聲而有力地彈動。

漸漸都消失在霧氣和山林之中。

孫才急促地喘息,平時他並不會這麽不濟,但是他怕扈三娘的毒,一直閉氣,又怕扈三娘的小手段,穿上了分量不輕的軟甲,這些都非常耗體力,和野獸們相鬥雖然時間不長,他已經渾身汗透衣裳,快要虛脫。

感覺到那些莫名其妙出現的獸們已經離開,而扈三娘輕輕的腳步聲到了近前。

他垂下眼,嘶啞虛弱地道:“我這就給你賠罪……咄!”

聲音如爆破般在唇間迸出,那是調動全部真力而爆發的余音,而在聲音發出之前,他腕底一翻,一道冷光似冰川自極地生,直刺文臻心口!

他還留了一截鋼鞭,一直藏在腕下!

就等此刻!

眾獸驅散,扈三娘防備已去!

而他十二分全力,將這極短距離內的一刺,刺出生平未有的速度,如電如光。

他信這一刺,便是大當家也躲不開!

文臻果然躲不開。

她只來得及一轉身,刹那間束發帶被過於猛烈的勁風割斷,長發甩開,共衣裙飛舞,在玉階上團團舞開一朵淡黃色的花。

烏黑的長發猛地從孫才面上拂過。

孫才已經感覺到鋼鞭和文臻的要害只隔寸許,只要自己的手輕輕往前一遞,便是血濺當場的結局。

他唇角綻開一絲冰冷而得意的笑意。

他做這些的時候,都是半閉著眼睛的。

因此此時已經是正午,山頂之上,日光刺目,武人對戰,哪怕是陽光環境風勢,有時候也是勝負的關鍵,但這都是高手才有的認識。

孫才是高手,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自然一直選擇的是避開陽光直射的位置,但是剛才文臻走到他身邊的方位,令他想要出手,就必須半轉身,臉正好迎上了正午的陽光。

他只能眯縫著眼睛。

陽光太亮,陽光裏某些也很亮的物事,自然就看不見了。

隨即孫才便覺得唇角一痛。

有那麽一瞬間,他還以為是不是天氣幹燥,唇角因為笑得太過開心而裂開,但隨即他就發現,自己那個笑容竟然收不住了。

像忽然被釘子釘住,就那麽凝固在那樣的角度。

釘子……

他垂下眼,看見自己的唇角,竟然真的釘了一根針。

那根細細的針,不僅釘住了他的唇角笑意,還在不斷凝固他的肌膚、筋脈、血肉……麻痹的感覺,閃電一般蔓延至臉至頸至胸……

因此那陰險的一鞭,也就功敗垂成,在離文臻心口還有毫厘距離的時候頹然垂落,只將文臻衣襟稍稍劃破一絲。

孫才盯著那針尾端,只覺得那小小一點不斷放大,最後化成眼底無盡絕望的黑影。

心中驚濤駭浪,不能止歇。

怎麽可能?

那針哪裏來的?

明明他在出鞭的同時,雙臂交擊,封住了對方一切可能的四肢動作,並做好了迎接對方身上發出的一切暗器的準備。

事實上在那一霎,他確信對方來不及任何動作,只能躲避。

那麽針從哪裏來?

他擡起眼,正看見扈三娘那一頭飄飛而過的好頭發。

頭發裏隱約幽光一閃。

頭發!

孫才張大了嘴,他從來沒想過,有人竟然連頭發也可以拿來做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