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燕綏的贈禮(第3/3頁)

平江翠谷。

文臻眯眼看了一會,無意識地接過燕綏遞來的酒杯,燕綏探身推開一扇窗,文臻眼前景致又一變。

那一段山色鐵黑,中間垂掛飛瀑如雪練,映襯得色澤硬朗鮮明。那瀑布極長,下貫長河上接青天,薄透浮雲迤邐而過,便和那飛瀑連接一起,望去似雲成瀑,瀑化雲,一入江河阡陌,一上九霄青天。

流雲飛瀑。

美到令人窒息。

想不到這雜物房的角度,竟是這院子唯一能坐擁三處名景的地方,一扇窗納盡五峰山色,薄酒亦香。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雲霧也好,瀑布也好,美則美矣,水汽太大,坐在窗邊不過一刻,袖口已經微濕。

燕綏轉頭看了一眼,忽然一笑,變戲法般摸出一把小傘。

真的是小,玩具傘一樣,乍一拿出來的時候只是一個短棍,文臻還以為他拿出了雙節棍,然後就看見燕綏慢條斯理地上下拉拉,將棍子拉長,按動了什麽,啪一下,彈出傘面。傘面銀灰色,似緞非緞,光澤油亮,顯然防水,就是不知道防不防火。燕綏將傘架在窗口,文臻正想說這樣看不見景色了,隨即就發現這傘面從內看是透明的,文臻拿過傘,傘面對著自己,發現看不清傘下。

這材質很妙了,很顯然傘擋著自己的時候,自己能看見別人,別人看不見自己。

燕綏隨手遞過來一把小刀,文臻會意,拔出自己匕首對傘面一割,果然毫無痕跡。

傘骨下垂著金鈴,文臻一摸,不是金鈴,是口哨,口哨還是中空的,可以放自己的各種古怪東西。

文臻又在傘柄上摸索,片刻後,從傘柄下端,抽出一支小小的青玉簫。

不等燕綏示意,文臻將青玉簫湊到唇邊,悄無聲息地靠在窗口,對著底下一吹。

一點流光飛快穿過雲霧不見。

隱約有點摩擦聲響,又過了一會,山谷裏砰地一聲悶響。

文臻和燕綏,眼皮都沒眨一下。

共濟盟安排人來聽壁腳是免不了的,哪怕第一天文臻就點明嘲笑過,共濟盟也不得不做。

但這一手放在這兩人面前,還是太不夠看了。

燕綏道:“還有呢?”

窗口上方傳來細微響動,文臻一按傘柄,斜斜向著山谷上方的傘尖,忽然飛出明光一片,一聲慘呼,一條青色人影從他們面前墜落。

這兩人依舊沒有看一眼,文臻低頭彈彈傘骨,也是中空的,將來想要灌液體,放蟲子,放粉末,都非常方便。

傘骨可折疊,傘柄也可折疊,每一段都是殺人手。這傘花樣多,用途大,但是收起來的時候,竟然還可以一鍵折疊,文臻親眼看見燕綏扳動傘柄上一個機括,那傘便自動一截截收了起來,最後成了一個小臂長笛子粗的短棍,十分利落地擺在文臻面前。

文臻搖搖頭,把傘面放出來一些,讓它還是成為一把傘。這樣,就是一柄更像是裝飾品的閨秀緞傘,可以斜斜背在背後。

文臻向來不喜歡用正式武器,她覺得背著刀劍等於告訴別人自己會武不好惹,所以她練拳頭,每日不輟,齊雲深給她的那種黏膩的果凍泥,她自學會自己配制後,有機會就會配一大缸,在裏頭練拳雖然很難受,但是就和綁著鐵塊練輕功一樣,一旦卸下鐵塊,身輕如燕。文臻也是如此,在缸裏打拳都流暢了,出缸自然空氣裏打拳,自然快上好幾倍。更不要說那種果凍能夠排毒,身體雜質被激發出毛孔,換得身輕體健,連皮膚狀態都越來越好,所以她一直把這種古怪的練功方式,堅持了下來。

這也是她天天要去小溪邊洗一洗的原因,可不是要勾引誰。

她的武力值隨著練功和不斷碎針解鎖而提升,提升後的武力又慢慢能帶動針化去或者碎去,在歷經一年多的修習後,終於形成了一種良性的循環,雖然之前碎針導致的味覺受損沒有完全恢復,但倒也沒有更多的問題爆發。

文臻忽然按了按小腹。

靠近腰腹部的位置有點隱痛,似乎有針要發作,那裏,就是最初引發她被診斷不孕的重要部位。

這裏有了動靜,她的毛病,是惡化了,還是終於有機會好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