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七章 逼離唐羨之(第3/4頁)

只這麽一猶豫,他被易人離踢開,隨後護衛湧至,易人離親生父親趕來,陽南嶽親眼看見他踢死生父,殺死了面前所有的人,唯獨留了他一命。

那一幕給陽南嶽刺激很重,他曾得易人離相救,卻沒能報答,害得易人離最終成為弑父之人,流落江湖。

陽南嶽自幼父母雙亡,親情缺失的人,於這一道便分外看重,因此負罪感也就很深。

覺得虧欠的人,總會自作主張,想辦法去彌補。

而一個人沒有野心,是因為他沒有力量。

等他有了力量,有了部屬,就會生出更廣大的向往。

便是他沒有,他的部屬也會攛掇他有。

易人離終歸姓易,之前流浪在外多年,沒有歸屬感,但當他回到再無實權的易家,便會發現權力和地位,如同那最美的酥酪,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芬芳。

到那時,他還會如今日,心無旁騖,散漫浪蕩嗎?

博弈的戰場不拘於一時一地,永不停歇。

唐羨之很期待,多年之後,有了力量的易人離,會是個什麽模樣。

……

奔出二十裏,在一處只能容一人經過的狹窄山口。

不得不蛇形分散而出的唐氏隊伍,遭遇了山崖之上的連環箭襲擊。

那山崖之上最好的射區,明明只能容幾人站立,但那箭綿密兇猛,花式無窮,像頭頂來了千軍萬馬。

事實上,崖頂上確實只有六個葫蘆娃。

但是將門子弟不是僅僅只會打架,從小弓箭便是唯一玩具的厲家兄弟,玩起箭來就像燕綏玩他們一樣輕松。

唐羨之在入山口之前早有防備,命人隨身攜帶折疊鐵片,拉開後如一道長篷,確實擋住了大部分箭,但厲氏兄弟的箭法千變萬化,十分刁鉆,硬生生在密不透風的遮蔽中鉆進去要人性命。

此戰再折三人。

至此時唐羨之發覺不對,察覺易人離在自己家將身上下了氣味引,除非流自己的血才能洗掉,為此不得不將完好的家將留下故布疑陣,並拒絕了一直潛伏的唐家探子的跟隨護送。

過山口之後又十裏。

唐羨之棄馬換船,卻在渡口遇上大霧,大霧之中,險些被水鬼拖下水。

更神奇的是,當夜其實晴朗,後半夜尤其月明星稀。

霧氣自始至終只在江心籠罩著唐羨之的船,像鬼魅纏身不散。

此戰再折家將二人。

唐羨之發現了自己身上不知何時也沾染了引路香,想必是那團霧氣所為。

這問題不難,但他不得不再次因此分散了屬下,來迷惑追兵。

他在離開前,派人去救唐慕之,唐慕之被文臻派護衛看守,文臻本意要拿她做個人質以防備唐家,但熟悉唐慕之的人都被調去追唐羨之了,留下的文臻的護衛耿光陳小田等人,都沒和唐慕之打過交道,雖然在文臻囑咐下十分警惕,依舊低估了唐慕之的兇狠果決。唐慕之拼著重傷在唐家護衛接應下逃走後,以獸群接連攔阻了追兵,這之後燕綏便撤回了追兵,因為這裏已經接近金草原。

騎著金草原最好的馬,抄著最熟悉的道,沒人追殺且騎術彪悍的十八部族的騎士,已經提前一步回到了草原。

之後的路,也說不清哪樣更難,因為說到底,詭計多端的處處堵截和惱羞成怒的拼死搏殺,都一樣地要人命。唐氏兄妹在一次激戰後,又一次分開。

半個月後唐羨之終於到了長川和西川交界的千陽鎮,身邊只剩下了一個家將。

但在那裏,他遇見了已經等他一旬的西川新任刺史易銘,和自己的接應隊伍。

追殺他而來的十八族,以為到了最後的勝利時刻,殘余的幾位族長也出動了,結果被活捉,被擒下後,唐羨之奪走了十八部族最後存留的一批好馬,和易銘二一添作五,算著此次長川之行,除了滿身傷之外的主要收獲。

但這已經是後話了。

而在此刻,城外十八部族內訌,唐羨之聰明反被聰明誤被反噬的這一刻,長老堂的投選已經到了尾聲。

掌饋長老和理刑長老原本以為自己有一爭之力,因為理刑長老最近在南派十族頗下了功夫,南派天生比北派多兩票,而北派首領呔族長老雖然和提堂長老關系不錯,和傳燈一系關系卻淡薄,提堂長老與傳燈長老關系也不好,和掌饋長老倒還說得過去。

這段時間掌饋長老數次想要拉攏他,無奈一直沒機會,有幾次派人暗示,雖說沒得到什麽承諾,但也試探出提堂長老和傳燈長老依舊水火不容。

只要不幫傳燈,就是幫他們。在掌饋長老看來,提堂長老態度曖昧,只不過是為了趁機博取更多的好處罷了,所以就在方才,他借故靠近提堂長老,想要再努力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