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是來提親的(第2/3頁)

站穩後她回眸笑了笑,以示感謝,男子立即收回手指,眼睛專注在自己面前,並沒有多看她腰肢一眼。

文臻挑挑眉,心想其實是個君子呢。

君子還無意中救了小二。不然剛才她抓實了,那小二少不得要受點苦。

她文臻豈是可欺之人。

“哎,這位小二,莫欺少年……哦不中年窮啊。”她笑,“說不定人家有錢,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呢。你這樣咄咄逼人,也不怕自己沒台階下?”

“有錢?玩笑?”小二嗤地一聲,“他要有錢。我便給他賠禮,我脫光了,去外頭雪地跑三圈!”

他心中有氣,聲音很大,四面都被吸引了看過來。

易秀鼎先是一掠而過,隨即回過頭,又看了一眼。

文臻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文臻笑笑點頭,“可惜,好像是沒錢。”

她在小二狂笑聲中往外走,走的時候將先前腳下一直踩著的酒壇一踢,踢上了桌,那酒壇裏叮的一聲。

“這裏頭還有不少酒呢,既然要出去裸奔,還是喝了熱熱身吧!”

她走出去。稍稍一站。聽見裏頭忽然一聲驚呼,便笑了。

酒壇裏放了銀子,是她先前就放進去的,但如果那人不出那一指,她也未必會告訴他。

行走東堂,見多了各色偽裝,她早已不會濫好心。

看樣子那家夥立刻就發現了。

燕綏坐在馬車邊等她,她過去,從懷裏取出給他帶的大餅,道:“將就吃些。”

兩人鉆進馬車時,她回頭看了一眼,正看見裏頭一陣哄笑,隨即,脫光了上身的小二抖抖索索出來,一頭沖進了冬夜裏。

她笑了笑,回身拉上了簾子。

……

睡到半夜,文臻睜開了眼。

燕綏在她身邊安睡,身上捆著繩子。

燕綏受傷後舊病加重,始終無法安睡,這樣下去遲早人會耗出問題。這是兩人無奈之下商量出來的辦法,用繩子捆上,約束住身體的行動,她再緊緊摟住燕綏,在他耳邊唱歌。

隨便唱。魔音貫腦,讓他沒法去想那些什麽車門沒關好啊車窗不嚴實啊就行。

文臻一開始對燕綏提出的這個辦法表示懷疑,她知道自己唱歌有多難聽,燕綏想要把她的歌聲當催眠曲,簡直是對催眠曲的侮辱。

但是燕綏堅持,她也只好試一試,抱著他的頭亂七八糟唱,居然真把他給唱睡著了。

而且效果還不錯,一開始要唱很多首,唱到她曲庫告罄只能瞎編,燕綏才能睡著。今晚只唱了七八首,就感覺到他安靜了。

文臻沒有立即撒手,輕輕抱著他肩,想著他小時候,是不是也曾期盼母親抱著他哄他安睡,給他唱一首催眠曲。

不用猜測,絕對沒有過。

他童年缺失了太多。雖說皇子天生難享父子溫情,但是好歹娘娘們對自己的立身之本,還是關愛有加的,只有燕綏倒黴,遇上了一個不慕愛寵無謂尊位的德妃,什麽品級依靠,在她看來都不如一個林擎美妙。

難為皇帝戴那麽多年精神綠帽。文臻懷疑這兩人其實還是有心結,說不定有燕綏之後並沒有同床過。

所以燕綏成年後,看似不在意,其實內心深處,對那些象征著人間溫暖的缺失特意敏感,總在潛意識尋找彌補。

這,也是他喜歡上她的一個原因吧,那些女子,包括唐慕之,其實都只是為他的地位權勢和容貌所迷,誰也不明白,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心底湧起濃濃的愛憐,她想親親他的頭發和額頭,又怕把他吵醒。

忽聽車頂上一陣輕微的沙沙之聲,像是又落雪了。

她有點內急,只好輕輕撤手,為了不驚動燕綏,花了半刻鐘才挪出了自己,順手把他的繩索解了。

輕手輕腳地下了車,正想著去哪裏比較隱蔽,她的眼神忽然掠過一塊山石,猛然大亮。

正要過去看個仔細,忽然頭頂又是簌簌一涼,她伸手一摸,摸到一根魚刺。

她擡頭,就看見頭頂松樹上,一張臉探了下來,先前那沒錢付帳的男子探臉下來,對她做了個“還錢”的口型。

文臻對那石頭上的記號看了眼,笑著仰頭搖搖頭,也做了個“不用了”的口型。

那人卻一片雪花般落了下來,伸手一攬,便將她輕輕巧巧攬走了。

不知哪裏有細微的動靜,文臻在被帶走之前,做了個手勢,四面便又安靜了。

那男子帶她文臻走了一截不遠,在拐個彎就能看見車隊的一個山窩裏停下,那裏背風,無雪,一側有樹擋風,相對比較溫暖,此刻已經燃起了一個火堆,火堆旁有個男子,正在仔細地烤著一只乳豬。

那小豬被烤得金紅油亮,滋滋作響,不斷有瑩潤金黃的油脂被烤出來,在火光下閃爍晶光,在這雪夜寒冬,簡直可以誘人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