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貼身照顧(第三更)

文臻一驚,剛要蹦起來,一只毛茸茸的腦袋探進來,沖著她一陣吱哇亂笑。

是猴子。

一路,因為她那半調子的哨技,一直有野獸跟著,不近前也不離去,相比之下,猴子比較不老實,這還挑釁上了。

她低頭看一眼那猴子扔出來的石頭,想了想向外走,猴子便也警惕地退去,卻在不遠處不斷張望。

文臻撿起洞口一個幹癟的野果砸過去,但猴子並沒有像她想象的那樣,把手裏的東西砸過來,反而一哄而散。

文臻想了想,便用藤蔓,在洞口突出的石頭上結了個網兜,自己從身上取了個小調料瓶,往網兜裏一扔。

然後她拍拍手,回洞裏去了。

隨即便聽見砰砰乓乓之聲,果然那些愛模仿的猴子,開始對著網兜練習投擲。

過了一會聲音止歇,文臻出去,看見滿滿一網兜的東西,大多是野果,還有藥草樣的東西,居然還有一只爛草鞋,最後她掏到了一個小鐵壺。

扁扁的,巴掌大,上頭的花紋都已經被侵蝕得差不多了,卻可以看出最初的精致講究,也不知道是哪家過路的公子,落下來的小酒壺。

這簡直是莫大的收獲。

她仔細聞了聞,確定沒有問題,才用雪水洗幹凈了,又灌滿了在火上燒,燒熱了,才扶起燕綏的頭,抱住他,將水一滴滴喂給了他。

喂水的時候發現他的嘴唇幹裂,熱度很高,果然發燒了。

文臻很慶幸她吃的藥很有用,她現在的感覺,整個人有點暈,有點熱,像裝了一層盔甲。將疼痛都鎖在了盔甲裏,並不舒服,腦筋也不夠清醒,她甚至有點懷疑這成分是不是大劑量的麻藥。但好歹沒躺倒。

一壺水喂完,又燒了一小壺,她沒動,將壺放在火堆邊暖著,自己喝雪水。

野果她一一嘗過,選擇了味道最好的幾只,細細碾碎了,喂給燕綏。

他額頭很燙,需要降溫,她準備去撕袖子,忽然突發奇想,背過身去脫了外衣,把那件燕綏親手裁的內衣給接下來,蘸了雪水,擱在他額頭上,一邊喃喃道:“老娘犧牲了這許多,BRA都肯拿下來給你降溫,你這麽悶騷的,該會興奮地醒了吧?”

粉紫色的BRA刺繡精美不變形,折成兩半沉甸甸地擱在他額頭上,天然的好冰袋。文臻瞅了一眼,噗嗤一笑,覺得怪有趣的,咕噥道:“早知道穿越的時候帶個拍立得。”

又等了一會,她怒氣沖沖地將罩罩冰袋拿下來,“這都不醒!不給你了!”

她發了陣呆,味同嚼蠟地吃了幾塊兔肉,將剩下的肉包好。裁了自己夾層的幹凈衣服,又解開燕綏的衣裳,準備給他擦身降溫。

燕綏錦袍裏頭是一件輕薄的內袍,然後便是那套萬用的運動背心,看起來倒挺和現代接軌的。文臻看見那背心已經有點舊了,想著當初說要給他做套皮毛版的也沒來得及做,頗有些歉意。

有些事,如果立下flag的時候不及時做,很可能就一輩子再也沒機會做了。

這個想法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頓時不敢再想,趕緊給他擦身。

山洞裏被溫暖的橘紅色火焰所籠罩,嗶嗶啵啵爆火花之聲和外頭的風雪之聲呼應,有種幽深的靜謐,她背對著洞口,用背擋著呼嘯的寒風,給燕綏擦身。

火光映照下燕綏的肌理越發漂亮,是一種泛著瑩光的玉白色,並沒有武人的虬結鼓脹,卻能令人感受到蘊藏其中的彈性和力度,而線條則呈現一種增減一分俱不能的優美緊束,整個身體令人想到“恰到好處”四個字,令人不禁要嘆天公不公和造物美妙,讓這世上的鐘靈毓秀之美都集於人一身。

但翻過來擦背就不一樣了,整個背上都是小小血洞,篩子一樣能逼出人的密集恐懼症。文臻由衷可惜,希望不要留下傷疤,便取了傷藥細細抹了,他的肌膚如此細膩,手指摸上去竟然打滑,文臻細細數那些洞,越數越心裏難受,嘴上卻笑道:“哎呀這些洞好像不是雙數呢,好像還有些不對稱,實在難看得很,喂,你要不要氣得醒過來?”

單數不對稱的背上傷口也沒讓燕綏醒過來,高燒的熱度卻在文臻一夜不眠不休的照顧中漸漸退去,這讓文臻松了一口氣,重傷之後的高熱是最危險的一關,熬過去,總能看見希望。

這一夜依舊沒人尋來,雪在半夜停了,文臻覺得慶幸,因為這林間本就情況不明,再雪大過膝,那行走就太艱難了。

這一夜依舊沒人尋來,她天亮之後糾結了半天,在原地等待和繼續前行之間思考了很久,最終決定繼續前行。

她之前紮營的時候看過周邊地圖,記得這山雖然連綿,但周邊一直臨近市鎮,按說只要走上一兩天就能逢上市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