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宜王過境,麻袋扛珠(第3/5頁)

她好像完全沒感覺到自己也是一個引人追索的誘餌,誇唐羨之好像真的在誇十分滿意的孫女婿。

文臻也便笑眯眯看唐羨之,好像這真是自己獲得了祖母喜愛的夫君。

估計換成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被這對祖孫一個誠懇誇一個甜蜜瞧一搭一唱配合完美地對付著,都難免要暈一暈。

但唐羨之還是那樣,也笑得誠懇,甚至還有幾分害羞,滿含歉意地直接說為了躲避追趕,累得老太太辛苦,實在是不孝。

文臻一邊被那不孝兩個字震了震,一邊暗暗腹誹那躲避追趕四個字,是不是在老太太面前暗暗DISS了燕綏了一番?

馬車直奔碼頭,卻在離碼頭還有百丈遠的時候,忽然驚馬,駿馬闖入了路邊一座宅院。

那宅院門是開著的,沒有門檻,門還特別闊大。馬車竟然能長驅直入。

就在馬車進入之後,文臻掀開窗簾回首,看見門檻升起,門扇出現,整個門戶又成了和這城中所有房子一樣的模式。門外有四輛一模一樣的馬車駛向碼頭。

而自己的馬車還在前行,但竟然是下行的。越來越下越來越下,直到穿過一叢花木,前方忽然出現一個洞口。

在一戶人家的後院看見洞口這感覺實在太詭異了,然而那馬車毫不停留進了洞。

然後她發現真的是穿山而過。

這戶人家適合裝逼,人家說家裏有礦,他家可以說家裏有山。

當然是座小山,穿山是很短暫的過程,但這是在古代,在古代把山挖穿,還不是在川北,在遠離川北的沿海不起眼的城池,唐家居然也能做出這麽浩大的工程,且這工程很明顯不能起太多作用,如今被拿來作為他家繼承人甩掉情敵的借助工具——文臻覺得東堂太平的日子可能真的不會太久了。

跟隨唐羨之走這一路,她對唐家的勢力的龐大越發感觸深刻,還是那句話,如果是在川北,那是怎樣的?

如果在川北,唐羨之不需要費心這樣隱藏行跡,如果在川北,燕綏追起來怕要艱難萬分。

她想起那日皇帝指婚,在她答應後和她又多說了幾句。意思就是答應指婚本身也是一種冒險,因為不確定一直安安分分的唐羨之,是不是打算借著指婚的名義趁機搞事,但是他既然這樣請求了,朝臣樂見其成,不答應也得答應。畢竟大家還指望著靠這場婚姻將未來可能發生的變亂盡量延緩或者按下,在誘惑面前,人們本就容易忘記很多危險的可能。

文臻心裏明白,對她來說,這是一場交易,也是一場冒險。成,她將獲得豐厚回報;敗,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

富貴險中求。

反正不想從王妃身份上求。

聽起來就俗氣吧啦的。

馬車從山洞中一掠而過,身邊的唐羨之微笑和她說起這山洞開挖的趣事,文臻聽著,心想偌大家族的繼承人啊,說日理萬機也不為過,居然遠隔千裏的一個城池挖山洞時工人發生的事都知道都記得。

她腦海中模模糊糊掠過一個念頭。

這樣不斷地迷惑、改換,追蹤的人會被不斷地分散人手……

眼前一亮,出山洞了。

出了山洞,竟然就看見了碼頭,卻是在碼頭不遠處,另一個隱蔽的方向,停著一艘船。

上船起航,文臻回頭看一眼,心中佩服。

特麽的唐羨之也是個狗性子啊。被這樣追,以為肯定要走一段陸路迷惑一下燕綏,沒想到他愣是堅持走水路。

燕綏現在在哪裏呢?

……

燕綏現在在看信。

坐在海女家閨房的桌子邊,第三次看信。

唐羨之謹守男女之防不進人家內室,他可沒這個禁忌,他眼裏本就沒有男女,只有魚唇的人類和不那麽魚唇看著還算順眼的人類。

所以他坐下來後,不僅看信,順便連先前文臻和那少女的對話,以及兩人看過的首飾式樣都知道了。

他在那認真地看信,德高望重站在他側後方斜著眼睛瞄,覺得這好像是洋外文字,這鬼畫符一樣的文字德高望重也曉得一些,畢竟他近身伺候殿下,而殿下前陣子很是挑燈夜戰了一陣子這種鬼畫符,連帶著他也學了一些,就怕某日主子心血來潮,忽然用洋外文字下命令,自己聽不懂,主子可不會因為這是洋外文字就放他一馬。

但是德高望重瞅了半天,還是沒有辦法判斷出那信的內容,看著是洋文,但是無論是橫著讀,豎著讀,頂頭讀,順尾讀,都讀不出連貫的內容。但看那內容很有規律,又顯然不是亂畫。

主子看得十分認真,並不像不懂的樣子,德高望重不禁感嘆——主子果然非人哉。

等燕綏終於將這坑爹東西看完,又垂眼思索了一陣,然後才發覺,因為這個東西,他足足耽擱了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