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怒踩抄子(第4/7頁)

文臻只笑著,知道皇帝不會再讓她展示3D畫技巧以證明這冊子確實是她所寫,這技藝太過新奇,如果她不會,是絕對不敢亮出來的。

她已經拿出這麽多的本事,就算是模仿,也是實實在在本事,皇家何等精明,絕不會再一再質疑令人才寒心。

說到底,她今日不爭對錯,唯一做的就是一再給自己加籌碼,讓最勢利的皇家自行決定取舍罷了。

皇帝轉頭看向皇後,皇後臉色如常,只無奈地嘆口氣,恨其不爭地對聞近純道:“小聞女官……”

“娘娘!”聞近純忽然跪了下來,還未開口已經淚流滿面。

眾人都道她或要求饒或要不甘掙紮,都覺得實在難看,紛紛走開了些。

文臻皺了皺眉。

聞近純磕了一個頭,不等皇後開口,聲音淒切,:“娘娘,此事……近純無可辯駁……近純願意接受娘娘一切處罰……近純願意去香宮執役,為太後娘娘日日敬頭香,以此贖近純罪愆,至死方休!”

這話一出,滿場倒抽一口涼氣。

文臻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還有這麽好的懲罰?還升級到太後身邊去了,但一看周圍人的臉色,頓時感覺聞近純又出狠招了。

但她真沒聽說過什麽香宮,明顯這是個禁忌,她悄悄後退幾步,拉了拉燕綏衣襟。

遠遠的,德妃看見,冷哼一聲,忽然接口道:“你這丫頭倒對自己夠狠,香宮……你還不如自請出宮。”

聞近純只眼淚連連磕頭,磕得砰砰響,以示決心。

皇後有皇帝在場的時候向來不作主,便看向皇帝,夜色裏皇帝看不清表情,只令人隱約覺得他嘴角一直都有的笑意似乎平了平,隨即他淡淡道:“香宮也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把去香宮視為嚴重懲罰,你這是將太後置於何地?”

眾人都低頭,這話真是一點沒錯。雖然都知道去香宮生不如死,但這樣提出就是對皇家的侮辱。

聞近純卻不懼,磕了一個頭,道:“婢子絕無此意,婢子本也是在家居士,虔誠禮佛本就是婢子心甘情願。婢子也不敢以此求免責罰,婢子這就去太後宮門前跪請伺奉,求太後允準。若有幸能入香宮,陛下娘娘但有責罰,婢子願領。”

她已經乖覺地把臣換成了婢子,姿態放到最低,一些心軟的妃子,想到香宮的可怕,不禁有些憐憫之色,都把目光向文臻投了過來。

年紀小的慎嬪甚至抽噎一聲,拉了拉文臻袖子,軟軟地道:“聞女官,小聞女官也怪可憐的,畢竟你們是姐妹……”

文臻心裏已經怒罵了一萬聲CNM。

道德綁架啊是吧?

誰弱誰有理是吧?

我被這丫頭抄襲,汙蔑,反咬,搶先,當眾擠兌傷害的時候你們在哪?你們在說什麽?

如果我輸了,聞近純會不會放過我?

先下手的是誰?一再進逼的是誰?她贏了是我罪有應得,她輸了我就該輕輕放過,不然就不是寬宏大量?

去你媽的輸者可憐論!

面上卻“啊”了一聲,也擦了擦瞬間就出來的眼淚,茫然地道:“香宮啊,純妹妹之前和我說過,還說如果哪天我不小心犯了錯,也不要自請出宮,就爭取去香宮便好了,那是太後娘娘禮佛之地,最神聖潔凈不過,太後娘娘又是最仁慈的人,去伺奉個三年五載,罪愆也就消了……”

慎嬪立即把拉她袖子的手縮了回去,變色道:“她真和你這麽說?”

文臻一雙大眼睛閃耀著傻白甜無辜的光輝,“難道有什麽不對嗎?可她現在自己也請去香宮了啊。我想著,去香宮總比被逐出宮好吧,純妹妹有點功利和不誠實的毛病,多去佛祖面前念念經對她也有好處。”

呵呵,裝無辜,誰不會!

慎嬪呵呵一聲,轉頭不說話了。

地上聞近純渾身顫抖死死咬牙,一言不發,。

文臻淡淡地看著她,心想這丫頭是個人物,知道不能辯便不辨,對別人狠,對自己也夠狠。

“既如此,那你就去太後宮門前跪請吧。”

聞近純渾身一顫,咬緊牙關謝恩,她退出得很快,像是不願影響眾人逛街的興致,又像是生怕某人猛追不放。

文臻看著她躅躅的背影,悄聲問燕綏,“香宮怎麽回事?”

燕綏面無表情地道:“太後信的是普甘那邊傳來的大日輪神,講究苦行,磨煉自身以贖自身及百姓之罪愆。比如斷食斷水,比如經文刻身,比如睡眠釘床,日夜行走火炭荊棘之上,比如三天三夜請長香,她是天下之母,陛下自然不願讓她苦行,自有香宮宮女代替。香宮宮女這些年折損很多,人手總是不夠,所以誰願意去,自然是極好的。”

文臻搓了搓胳膊——最後一句真是細思極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