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黛X芬奇遇記(第2/4頁)

看來後來她被人解了下來,又送到了這個巷子裏,剛才那個家夥看她衣著怪異,又無法解開她的衛衣,所以想剪了衣裳偷東西?

因為她和那位上吊自殺的聞真真長相十分相似,所以他認為她是聞真真?

因為看見了胸罩這種奇怪的存在,所以他有些驚詫,又一心求財沒有注意她的呼吸,所以他以為是詐屍,反應過大,生生將她的罩罩給甩了出去。

昨晚神經病,今朝偷“屍”賊。

這個世界真是太不友好了!

文臻四面看看,青石板,泥灰墻,墻頂可見遠處灰黑色的檐角,垂著微帶銹跡的金鈴,黃昏的日光薄薄地鋪在或青或黑或紅的瓦面,像劃開了一片片斑斕的水面。

水面上倒映煙火人間。

萬幸的是,她的一大包調料廚具還在,就在身邊不遠處,結實的帆布包已經開了一個缺口,大概剛才已經慘遭過發菜毒手,只是裏頭的東西對於他來說過於深奧因而幸運逃過一劫。

文臻低頭看看自己,有點發愁,衛衣已經被剪破,先不說奇裝異服引人注目,衣不蔽體會不會被立即沉塘?

此處距離劉家院子不遠,文臻爬上不高的矮墻,果然看見十幾米外的劉家院子。

這巷子裏的房屋布局樣式都差不多,劉家門口吊著的屍體也不見了,讓她認出劉家的,是她家屋頂邊沿很明顯脫落的兩塊瓦。

那兩塊瓦一左一右,掉得對稱,遠望去劉家屋頂像一個缺了兩邊門牙的老太的嘴。

這讓她一陣惡寒。

隨即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只感覺渾身汗毛都似忽然炸開。

先前醒來時,衛衣被發菜挑破,但是,黛安芬那種構造,怎麽可能被直接挑飛出去?

文臻忽然覺得有點冷,搓搓胳膊,四面空蕩蕩的沒人,夜色漸沉如幕。

被倒吊是昨夜的事,但現在已經夕陽西沉,她暈了整整一夜一天?

遠處隱隱有嗩呐之聲,音色淒清,將這春光都吹淡三分,不遠處有一個小而破的土地廟,廟裏的土地像不知道出自何方匠人之手,遠看青山綠水,近看齜牙咧嘴,戴朵俗艷的綢花,披件質地粗劣的紅綢衣,衣擺幾個繡字,只看得見“福……神……”幾個字樣。

優秀廚師的必備技能是什麽?

就地取材。

文臻上去就剝衣服,那神像忽然開口:“呔!何方妖孽,敢來驚擾本座!”

文臻嚇了一跳,這才發覺這“神像”臉上金漆剝落,露出黃黑的肌膚底色,一雙眼珠子骨碌碌轉啊轉,竟然是個人假扮的。

但明明剛才她沒感應到一絲人的活氣兒,怎麽看都是一尊神像!

那假神像身前托盤上,零散幾枚銅錢。

哦,原來是個職業騙子,具有古代特色的騙香火品種,還挺專業。

文臻呵呵一笑,驀然臉色一惡,扒衣服的手轉為拳頭,一把揪緊了那家夥衣襟。

再一眨眼,眼眶裏已經蘊了淚。

“假的!你竟然是假的!我爹重病,我娘急得來求神,把家裏最後三千兩銀子獻給你,還讓我再來上一炷香,結果你特麽的是個假神仙,我們都快活不下去了你還騙!你良心被狗吃了!裝!你裝!我叫你裝!把三千兩還給我!”

順手抽出別在腰後的德國精工無塗層天然灰口鐵耐熱270度特殊曲線設計隨身小鍋鏟,我敲,我敲,我敲敲敲!

一邊敲一邊淚珠兒簌簌掉,說哭就哭,都不帶醞釀的!

那人猝不及防,東躲西藏,愣是躲不過她雨點般的小鍋鏟兒,那鍋鏟質地堅硬,閃爍著長期和鐵鍋摩擦摩擦的格調灰,在浸淫廚藝十幾年的文臻手裏,就好比小李飛刀的刀金輪法王的輪,疾如閃電例不虛發,那貨被敲得吱哇大叫,“退錢!退錢!我退錢啊啊啊你別敲了……不僅退我還補,這裏的錢你全拿去……三千兩沒有……啊啊啊別敲了……”一邊捂頭一邊趕緊把盤子裏的錢往前推,哭訴,“今晚才開張,只有晚上我才能裝得像……差不多也有十個銅子兒……”

“不行,我氣不過!”文臻軟綿綿地氣吞山河,“衣服!給我!脫!”

……

一刻鐘後,文臻披著紅綢衣,綢花解開了當腰帶紮,懷裏揣著叮當亂響的七八個銅子兒,像個提上褲子走人的二大爺,優哉遊哉開始逛街。

身後破廟裏福神爺嗚嗚哭泣宛如被白嫖且搶劫的清倌……

眼前是條頗有些破落的小街,四面門戶低矮,偶有木門半掩,透漏一絲昏暗燭光,街上行人寥寥,大多神情懶散,趿拉著鞋跟,眼皮盯著地面,懶看行人。

經濟不發達地區(年代)特有街景。

文臻尋思著今夜要在哪裏落腳,雖然不知物價,但這點銅子兒放哪應該都不夠住一晚,大晚上酒樓飯館都關門了,想要找個地方展示廚藝混個食宿也不成,忽見對面走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還帶著動物,當先一人扛著一根旗杆,旗杆上垂頭喪氣耷拉著一面旗,上面隱約有“桑家班”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