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又不是絕色

死一樣的寂靜,就連鳥叫都聽不見。

劉書生什麽都看不見,惶恐地豎起耳朵想要聽清楚動靜,卻什麽都聽不見。

“阿姝?”他嘶聲喊著。

沒有任何回應。

他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摸索著想要往前尋找,然而麻袋限制住了他的動作,他只能縮成一團,在麻袋裏顫抖不休。

“你們這群畜生!把阿姝怎麽樣了?”他嘶吼著,原本已經弱得不能更弱的膽氣仿佛也壯了幾分。

有溫熱的東西浸透麻袋,慢慢浸染到他身上,他伸手一摸,黏糊糊熱乎乎的,一嗅,濃重的血腥味道。

這是血!

新鮮的血!

是阿姝的血!

劉書生悲憤的同時,巨大的恐懼也籠罩了他。

這些人,真的會殺人!不只是嚇唬。

他們就這樣,奪走了阿姝的性命!

他忍不住哭起來:“阿姝!你怎麽啦?”

“你說她怎麽了?”田秉冷嗤一聲,一腳踢過去,陰冷地道:“這種女人,活著就是我吳家的奇恥大辱!”

“啊……”劉書生被踢到腦袋上,耳朵“嗡嗡嗡”地響,悲憤又害怕:“阿姝,是我害了你啊!”

“沒錯,就是你害了她!不過你現在還是想想自己吧,你想怎麽死?囫圇死?還是死得你爹娘都認不出來?”

田秉演著演著也就放開了,陰笑著道:“我給你準備了幾種死法,第一種是割幾條血口子,被野狗撕咬而死。”

仿佛為了配合他的表演,不遠處傳來野狗激動的吠叫聲。

田秉回頭一瞧,乖乖,好幾條瘦得皮包骨頭的野狗眼裏閃著綠光,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

他趕緊將裝豬血的皮囊收緊,朝野狗群丟了一塊石頭,野狗屁顛屁顛跑遠了又折回來遠遠盯著。

小蟲道:“公子,幹嘛這麽便宜他?”

田秉愣住了,這還算便宜?

只聽小蟲道:“劃爛他的臉,刺瞎他的眼,割了舌頭,刺聾耳朵,再把他丟給??人為奴,不被榨幹最後一滴血,他想死都不能。每天來上那麽幾鞭子,沒吃沒喝沒衣穿,這才叫舒服。”

阿鬥道:“是了,他家一共十一口人,男的都可以這麽做,女的嘛……哈哈哈……”

眾人在那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怎麽惡毒怎麽說,時不時又踢打劉書生一頓。

配合著野狗的吠叫聲,很像那麽一回事。

“嗚嗚……”細碎的哭聲傳來,屬於劉書生的麻布口袋顫抖著。

田秉抹了一把汗,看向田幼薇,表示終於軟了,這小子終於服軟了,這可真不容易。

田幼薇猛使眼色:“快加一把勁兒!”

田秉就讓小蟲:“先把他的臉劃爛!”

“好!”小蟲一把揪住麻袋,就見劉書生瘋狂地掙紮起來:“不要,不要,吳公子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該色迷心竅,都是阿姝勾引的我,我這才一時糊塗……和我家裏人沒關系呀,是阿姝勾引我的。”

田秉表示懷疑:“胡說八道!分明是你勾引她!”

“是她,是她,就是她!她說她沒有我就不能活,求我帶她一起逃走……我一時心軟糊塗,這才上了她的當啊……”

劉書生的哭喊聲被寒風卷雜著,在荒野裏來回飄蕩。

田幼薇終於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她俯身湊在廖姝耳邊輕聲道:“聽見沒有,這就是你一心跟著他私逃,不顧自己、父母、家族生死名譽的男人,值得麽?”

廖姝還在麻布袋中,只是被阿鬥按住了手腳,口也被田幼薇捂住了,所以不能動不能出聲,但外界所有響動,都落到了她耳中。

田幼薇明顯感覺到,廖姝的呼吸變粗變激動,接著,挨著她臉的那一塊麻布浸濕了。

這是哭了。

“你好好想想吧。”田幼薇覺得,到了這個份上,廖姝倘若還是死心塌地,不知返途,那也沒必要再和她講什麽人生道理了,於是松開捂住廖姝口唇的手,讓阿鬥也松手,聽之任之。

廖姝並沒有大喊大叫,相反,她極力忍住自己的哭聲,以至於麻袋都隨著她顫抖起來。

田幼薇又給田秉使個眼色,田秉便道:“胡說!怎麽可能全是廖姝的錯?你對廖姝沒有一點動心嗎?”

劉書生呆了片刻,小聲卻很堅定地道:“是她的錯,她仗著是師父的愛女,經常勾引我攛掇我,她現在已經死了,她活該,你放了我吧,我保證不亂說……”

“劉項!你胡說八道!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廖姝嘶吼出聲,劇烈地掙紮起來:“放開我,我要殺了他!”

田幼薇利索地剪斷繩索,廖姝從麻布袋裏爬出來,踉蹌著朝劉書生撲去,握緊拳頭使勁捶打著,哭喊:“你沒有良心!明明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