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曹學正這話就是直接打了魏學冬的臉,始終聽著全場的孫番和蒙山都是忍不住噴笑出來,謝青雲的臉色也十分古怪。

與之相反的則是魏學冬,他此刻面色臊紅,手腳都不知該如何去放。

他們這樣的表現自然被曹學正收在眼中,且從剛剛所聽到的對話中,便知這三個孩子與魏學冬怕是不對付。

只是魏學冬的行為也讓曹學正不滿起來,上課的時候為了名次就直接質疑,等自己指了錯處,也檢討,就要尋上謝青雲,都是為了名。

這還是在國子監學堂的時候,率性堂裏的監生可是馬上就要下場科舉,且以魏學冬的名次,就算不是前三甲,也能中個進士出身,謀得小官當當。

但依魏學冬今日展現出來的脾性,怕是國子監培養了這麽久,只送了個昏官出去。

學堂裏的名次是小,到了官場若是不滿什麽,或者為了護好自己的羽毛,怕是不僅找上門,更厲害的事情都做得出。

也不是曹學正想多,官場本就是個名利場,現代朝堂的士風雖然有了改變,但那賄賂、買官之事也是不缺的。

一則魏學動質疑名次就是質疑學正不公正,便是不尊師長,二則他如此重名,這樣的心性豈能為官。

想到此處,曹學正的面色沉了沉,好在還有一年的時間,只能盡力花心思將魏學冬扳正過來。

魏學冬此時還不知道因為個賭約,他就被學正大人給盯上了。

“是。”謝青雲將放進布包裏的試卷拿出,遞給了曹學正。

曹學正接過後,囑咐謝青雲幾人早些去掌撰廳吃飯,轉過身意味深長的看了臉色不好的魏學冬,才又離開。

魏學冬總覺得學正那一眼中含著警告之意,心中有些驚疑,難不成學正將他們的話從頭到尾都聽了去。

謝青雲可不管他在想什麽,“你若是堅決不認,我也強迫不了,我也懶得與你浪費時間。”

他這話說的不客氣,只是剛才那一幕,全堂的人多少都看在了眼中,且謝青雲的試卷都被學正拿去,還要貼在欄榜上。

可是要知道,每次月考的最好一篇經義和策論才會被貼在欄榜,供其他監生觀讀學習。

而方才曹學正只要了謝青雲一人的試卷,那也就說明不僅是經義就連策論,謝青雲都是寫的最好的。

這下子魏學冬之前的話根本就是可笑,他只有一篇犯了禁忌,另一篇可是無錯處,也沒被學正要去,那番自大的話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魏學冬絞盡腦汁想要把這一出揭過去,卻又走近了一人,正是與謝青雲打賭的另一人。

呂華自從謝青雲三人取了前三名就一直心緒難平,又目睹這一幕,心知是自己之前偏頗,課前還不知所謂的說了那番話,想想都能讓人羞愧至死。

呂華一句話都不說,對著謝青雲三人就是行了一個大大了作揖,擡起頭來,臉上慢慢的羞愧,“都是我之前無知,說了那樣的話,不求原諒,還請幾位給我贖罪的機會。”

謝青雲和孫番被他這突然的動作,下意識的往旁邊側了側,不受他這一禮,蒙山亦是如此。

還真是沒想到他能來這一出,謝青雲本就看出來他是個書呆子,放在現代來說就是個憤青,容易被別人影響,又堅持自己的觀念。

不過事前打了賭,賭約便是呂華輸了就要給他們端茶道歉,所以這個禮,他們是受得的。

“既然已經賠過禮,那便是一筆勾銷,也互不相幹,無需什麽贖罪的事。”謝青雲揮揮手,再這麽耽誤下去都趕不上飯點了。

魏學冬和呂華顯然是不知謝青雲心中所急,魏學冬不滿在這個時候呂華竟然來了這麽一出,這不就是火上澆油,還嫌他的臉丟的不夠嗎。

心中正是氣悶著,卻見呂華嚴肅著臉轉過來對他,“魏兄,既是賭約輸了,便要願賭服輸,且你自己犯了禁忌,就算因為這個名次下降,也是你自己的過錯,不是旁人運氣好,望你能明白這一點。”

呂華苦口婆心的一頓勸,卻是把魏學冬那勉強遮著的遮羞布一下子都給扯了下來。

且他的話說的在理,若是你科舉中,犯了這個禁忌,被關進牢裏,再來分辯自己是一時失誤,不僅不該受牢獄之災,還應取得第一甲,有誰會理睬你,說不定會罪加一等,也無不可。

這些道理經呂華一說,方才沒想到的人,都想到這一點,便對魏學冬方才的那話不恥起來。

“願賭服輸的道理,這個魏兄你該是明白的。”見魏學冬漲紅了一張臉,呂華繼續提醒道。

魏學冬羞惱的看著他,只恨自己當初怎麽選了個這麽不會看人臉色的東西來,如今竟打了自己的臉。

只是事情都到了這一步,自己方才的借口都沒了用處,魏學冬就是再不願認,又被呂華這個沒眼色的逼到了這種地步,也只能咬牙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