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3頁)

這邊張祭酒也將唐老和李博士獨叫了過去,也沒準備問什麽,只提了堂上叫起謝青雲的事。

唐老與張祭酒雖官階相差大,卻是往年同窗,私下裏也是常飲茶作樂,便少了拘束。

且唐老還知這張石山年少時起便有了一毛病,總是喜好胡亂揣測別人的心思,且越猜越離譜,好在張石山也有自知之明,在外人面前都是端著臉,只那些熟識的老朋友多少知曉他的德行。

如今成了祭酒,便更能穩住心思,知道的人少了,都以為張祭酒是個德高望重的大儒。

“我還道你為何叫起謝青雲,原來又是犯了毛病。”打發走李博士,唐老毫不客氣的直接坐在張祭酒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直接飲了起來。

張祭酒端茶的手一頓,不過這些年下來,早已打磨了在老友面前的厚臉皮,隨即便不客氣,“那若是我想多,也是你故意為之。”

唐老知道他德性,不想扯皮,本來就想尋個時間來與他說說謝青雲的事,只現在突然,手中也沒帶謝青雲做解讀的《周易》前十卦,便只提了提。

張祭酒能成大儒,也是個醉心儒學的,既唐易都如此誇贊,那肯定是好了,便起了興致,非要去看。

唐老無法,便帶人回了博士廳,將自己珍而重之的一個小冊子拿出去,交到他手上。

且不說張祭酒看了如何嘆為觀止,謝青雲這邊卻遇見了一個麻煩,還是主動找上門的麻煩。

謝青雲與關玉和、王子久用過晚飯便要回號舍,卻走到一處拐角,便被人擋住了去路。

王子久走的比謝青雲二人快些,還不時的側身說些話,便不小心與其中一人撞在了一起。

“你長沒長眼睛,路都看不清?”王子久本想道歉,那人卻張口就是一句帶著嫌惡的訓斥。

“這位兄台,某也不是故意,何必出口傷人。”王子久也冷了臉。

卻見對面的一群人,不像他們一般,只穿了符合歸制的秀才儒裳,個個錦衣華服,一眼便能看出是外班的那些走後門進來的監生。

並不是說高官子弟沒有學識和才能,恰恰相反,他們從五歲便請了專人啟蒙,至今身上連秀才的功名都沒有,卻是還未下場。

可以說這班人在國子監的監生中是食物鏈的頂端,除了率性堂裏的監生他們不敢招惹外。

其他五堂的內班監生又如何,能不能取得進士功名都難說。

且主掌繩愆廳的監丞都是對他們半放任的狀態,畢竟家中長輩至少三品,個個都是開罪不起的小祖宗。

“喲,爺今個兒是碰到個有性子的了,著實有趣,快些報上名號,爺倒是要瞧瞧,你有什麽底氣敢和爺叫板?”那人話語調笑,臉上卻閃過寒光。

王子久也知道他們這些人,心裏就怵了,他家中雖也小富,卻無權無勢,與這些人根本比不得。

“怎地不說話,這麽軟蛋,可真是沒趣。”那人對著身邊的同伴大聲調笑。

同伴們也給面子的笑了起來,王子久臉色漲紅,卻不敢說些什麽。

謝青雲皺眉,也沒有強出頭,自己如今還無權無勢,強行站出來只會給自己找麻煩。

左不過調笑幾句,早些過去也就罷了。

“包兄,你瞧這小子眼熟不眼熟?”突然有一人指著謝青雲道。

引得其他人的目光都望向這邊,有人嘁了一聲,小聲嘀咕,“是有些眼熟,這是在哪見過?”

那叫包兄的卻是仔細瞧了謝青雲,隨後冷笑,“這哪裏是眼熟,卻不是今日在博士廳才出風頭的那小子嘛。”

“程進,你躲在後面作甚,他們不是與你一個班的嗎?”隨後又有人朝後面喊了一聲。

謝青雲悟了,怎麽說哪裏就這麽巧的無端禍事,原來是有人在裏面挑撥所致。

程進本來還想安生的躲著,到底在謝青雲身上吃了幾次虧,出頭的事交給這些紈絝就行,

卻不想一下子被人喊破身份,為了不怯場,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

王子久也明白了情況,終於怒了,“原來是你這小人,我道是怎麽得罪,才讓你如此惦記,不依不饒。”

程進有些心虛,但一想到自己這邊站了這麽多人,頓時也有了底氣,笑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我如何惦記了,不過是有緣撞見,又與我無關。”

王子久簡直火冒三丈,都想跟程進直接來上一場,卻被謝青雲和關玉和拉住。

謝青雲皺眉,“你們要如何?”

包子江大笑,被長輩強送進國子監,只過了幾日便覺得索然無味,沒有任何樂趣,直到程進搬來他們號舍。

別以為他沒看出來,這小子故意討好之後,話裏話外就給那叫謝青雲的人上眼藥,正好今日謝青雲被張祭酒叫了起來,吃飯時程進又說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