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鬧劇

翼國公府在一眾開國勛貴裏,混得還算是不錯的。

要不然,天子的元後也輪不到他們家的女兒呀。

只是,隨著天下承平日久,當今也是也是個殺伐果決的,他們這些仰仗祖上功勞簿的勛貴後代們,就不得不夾起尾巴做人了。

後來,元後林氏病逝,天子在太後的主持下,又立了清流出身的彭皇後,元後的娘家就更加沉寂了。

直到三皇子登臨儲君之位,翼國公府才借著這股東風,重新擠入京城一流世家之列。

但總體來說,底蘊是大不如前了。

可再怎麽不如前,也畢竟是太子的外家。只這一重身份在,翼國公府出事,在京城就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一時間,京中風聲鶴唳,齊晟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上竄下跳地為蹴鞠造勢了。

他是想做京城紈絝之首,不是想做天下憨憨之首。

什麽時候能隨便皮隨便浪,什麽時候得老實抱頭蹲著,他心裏一向有數。

就比如這個時候,就是他該苟一波兒的時候了。

齊斌不解:“為什麽呀?他們查他們的案子,咱們宣傳咱們的蹴鞠,兩步耽誤嘛。”

也不怪他不樂意,實在是從小到大,他都是不學無術的典範。他爹提起他來,從來都是訓斥的多,誇贊的少。

如今,好不容易參與了一件可以轟動京城的大事,他就等著做成了一鳴驚人呢,又怎麽可能願意為了別的事情讓步?

還不等齊晟開口,齊述就一本正經,語重心長地教導他:“阿斌弟弟,這叫避實擊虛。”

齊斌頓時就覺得牙酸,毫不客氣地吐槽道:“阿述哥,就您這水平,就別教導我了吧?這跟避實擊虛有什麽關系?”

這群人裏,心態最好的就是齊晟了。

至少,他這會兒還笑得出來。

他笑著說:“大概是避實擊虛和避其鋒芒都有個‘避’字吧。”

齊述一臉恍然:“原來是避其鋒芒。”

幾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又無奈又崩潰的神色。

不過,被齊述這麽一打岔,大家夥兒心裏的不滿和郁氣倒是散了不少。

齊晟道:“既然正事幹不成了,大家回去就好好放松一下。順便呢,也打聽一下盧文那件事的後續發展。我總覺得,最精彩的部分,還沒有來呢。”

一聽有差事,反應最快的就是梁靖了。

他第一個搶答:“殿下放心,我回去之後,一定發動新城侯府的人脈,保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得一清二楚。”

眼見他這樣積極過頭,齊晟都不好意思了,連忙道:“不用那麽詳細,我只是聽個八卦而已。”

和齊晟混久了,他們都知道八卦的意思就是樂子。

梁靖嘴上胡亂應了幾聲,心裏卻想:就算是八卦,我也會弄來最詳細的八卦。至少,也得比沈介的更完整。

作為自封的六皇子頭號舔狗,梁靖一直把做事細致,很受六皇子器重的沈介視為頭號大敵。

對此,沈介只是覺得無語,自然不會和他過多計較。

不過,沈介心裏的想法倒是和梁靖差不多,覺得哪怕六皇子只是想聽個八卦,他們這些做臣下的,也該盡力搜集最全面的報上去。

正所謂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新城侯府有新城侯府的門路,沈家自然也有沈家的人脈。

沈介回道家裏之後,就和父親沈願提了這件事。

沈願對兒子的事一向比對自己的差事上心,聽了兒子的話,便答應到了衙門之後,會暗地裏注意這件事的。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二娘莊氏得知他最近都有空,就提出明天回娘家探望生病的母親的時候,讓沈介跟著一起回去。

沈介擔憂地問:“外祖母的身體一向硬朗,怎麽就病了?”

“嗐。”莊氏無奈道,“也就是她身子硬朗,才逞能,不聽人勸,非得吃冰鎮的瓜果。這不,吃壞了肚子了。”

沈願蹙眉,說:“年紀大了,是得注意。”

莊氏道:“有這一回,也不一定是壞事。看她往後還敢不敢不服老?”

沈願笑了起來,笑著說:“依我看,嶽母那個性子,想讓她服老,難。”

想起那個說話風趣的老太太,沈介會心一笑,很贊同父親說的話。

那的確是個輕易不會服老的。

他說:“我那裏還有一瓶子六殿下賞的丸藥,就是調理腸胃的。明兒去的時候,一道帶過去。”

莊氏自己不能生,因此莊家的人一向高看沈介一眼,待他比親外孫更縱容三分。

因此,莊氏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就答應了,“那敢情好,宮裏禦醫配的藥,總是要比外面的大夫搶許多的。”

齊晟曾經受前世看的小說誤導,以為宮裏的禦醫都是只會開太平方的草包,治病不行,和稀泥第一。

可是,在大晉待久了之後就知道了,盡信書不如無書,何況還不是正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