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同時發動

過年這回事,就像八月十五的月餅和正月十五的元宵,沒到的時候老想著,總覺得過年了就輕松了。

可是,真正等到大年三十這一天,盼的人才會猛然想起:過年非但不會輕松,反而會更忙。

淑妃和齊晟母子倆也就是輕松了一上午,午時剛過,便開始沐浴更衣,準備參加今年的除夕夜宴。

淑妃還好些,她是高位的嬪妃,可以等到即將開宴的時候,和陛下一起陪著太後過去。

但齊晟作為晚輩,是一定要提前到場,恭迎父母和祖母的。

因此,沐浴之後,母子……主要是淑妃依依不舍地和兒子分開了。

——剛剛沐浴完畢,兒子的臉被熱水熏得紅撲撲的,比平時更好看了有木有?

這樣的美景,淑妃實在是舍不得呀!

目送著兒子離去,淑妃娘娘在心裏默默盤算:或許,可以哄著陛下在鐘粹宮沐浴?陛下那樣的絕世美人,一定會比還沒有長開的小六更震撼吧?

“阿嚏!”

齊覃打了個噴嚏,巧手的宮娥好不容易給給他盤了個精致的發髻,正準備戴上金冠插上發簪,他一個噴嚏,頭發又散了。

“奴婢該死。”梳頭宮女嚇得趕緊跪下請罪。

齊覃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蹙眉問道:“朕長的很嚇人嗎?”

“不……不,陛下天人之姿。”

宮女發誓,她說的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大實話。

可是,怎麽樣的大實話,這麽哆哆嗦嗦地說出來,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

眼見齊覃的臉又黑了兩個度,田保趕緊上前,揮手示意那宮女下去,對齊覃道:“陛下,時候不早了,還要去給太後娘娘請安呢。”

他的潛台詞就是:別跟一個小宮女浪費時間了。

齊覃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但田保知道,這就是默許的意思了。

他趕緊又叫了一個梳頭宮女前來,迅速替齊晟梳好了發髻,又換上了禮服,就急忙到壽康宮去給太後請安了。

太後的年紀也不輕了,齊覃是打定了主意,今年一定要把太後留在宮裏。

禮佛嘛,在哪裏不是禮呢,幹嘛非得到宮外去?

齊覃到壽康宮的時候,裏邊已經很熱鬧了。

皇後、貴妃和五妃都已經到了。

齊覃努力讓自己忽略了移動珠寶展示台一樣的容妃,還有樸素的好像宮裏已經養不起她了一樣的慧妃,擡手扶起了皇後,說了句:“都免禮吧。”

然後,他給太後請安。

“好了,好了,你就別多禮了。”

太後被一眾後妃們奉承的渾身舒暢,見到自己兒子,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齊晟順勢起身,坐到了太後身側。皇後和一眾嬪妃這才重新落座。

“母後和她們說什麽呢?這麽高興。”

太後笑著說:“皇後和淑妃正說小五和小六玩兒蹴鞠的事呢。據說,這滿京城的少年郎,都被他們帶的玩兒了起來。”

齊覃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說:“小孩子胡鬧罷了,到底登不得大雅之堂。”

他這句話一出口,貴妃立刻就嗤笑了一聲,對上首的皇後道:“皇後娘娘可是聽見了?”

皇後還沒來得及回話,坐在五妃之末的玫妃就忍不住了,“陛下此言差矣!”

齊覃眉頭一皺,滿臉的嫌棄:“怎麽那兒都有你?”

若是在幾年前,玫妃聽了這話,必定一點就炸。

可是,如今的玫妃,已經不是當年的玫妃了。

她已經升級了!

只見她不慌不忙,臉上露出了鎮定的笑意,起身朝上首行了個禮,這才開口:“陛下英明神武,不會聽不進逆耳忠言吧?”

好話誰都愛聽,像齊覃這樣唯我獨尊的性子,更是覺得天下的人對他說好話都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像玫妃這樣,把一句恭維的話說成脅迫的,就特別讓他覺得惡心了。

也幸好齊覃不是一個因為自己的好惡便隨意遷怒的人,要不然,玫妃早就在永巷裏唱《鐵窗淚》了。

他忍怒道:“那朕倒是要聽聽,你究竟有什麽逆耳忠言。”

淑妃本來正盯著齊覃,幻想他美人出浴時的風姿,見玫妃又和齊覃硬頂了,不禁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玫妃給她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對齊覃道:“既然陛下讓妾說,妾自然不敢不言。”

“哼,無禮賤婢!”貴妃見不得有人當眾反駁齊覃,又見玫妃這般有恃無恐,忍不住罵了一句。

玫妃的性子,能吃這個虧?

當年貴妃仗著分位高,找借口罰她抄《金剛經》的事,她可還沒忘呢。

“陛下都允妾直言了,太後娘娘也沒有說什麽,貴妃娘娘倒是替陛下抱屈了。怎麽,貴妃是覺得,您比太後娘娘還能做得了陛下的主嗎?”

不但是淑妃,就連齊覃都詫異地看了玫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