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寒門狀元7(第2/3頁)

“那是你們大河村的靳童生。”徐員外道。

果然是他。

吳子初驚訝問:“他怎麽會在您家?”

徐員外便將事情告訴了他,笑道:“多虧了他寫的話本天賜才能活過來,他也算是我們徐家的恩人。”

靳磊也成了徐家的恩人!

吳子初袖中的手慢慢收攏,難怪靳磊能買得起二兩銀子一套的筆墨,原來是攀上了徐家這棵大樹,這小子表面看著人畜無害,竟是個滿腹詭計的小人。

他原本還奇怪,這徐天賜前幾日還死氣沉沉一副不想活的樣子,今日過來像變了個人似的,原來是靳磊的‘功勞’。

“我這個師弟確實聰慧,只是這話本子可是不入流的書籍,上不得台面的,還是讓天賜不要過於沉迷的好。”吳子初一臉為了徐天賜好的神情對徐員外道。

徐員外聽到這話擰了擰眉,“賢侄言重了,這話本子雖不入流,但天賜喜歡,自從他看了靳童生寫的話本,整個人都開朗鮮活了。”

“讓天賜開懷的法子有許多,可這話本子,呵呵,實在有傷大雅,我這個師弟必是家裏太困難了,這才想了這麽個法子來掙銀子。”吳子初無奈嘆道。

徐員外面色沉重。

吳子初這話表面上是為了兒子著想,實際上是在貶謫靳磊,吳子初和靳磊都是楊秀才的學生,算是同門師兄弟,靳家貧寒,吳子初不幫扶靳磊便罷了,何以在靳磊自食其力賺錢養家之時出言貶謫?

在他看來,什麽入流不入流,傷不傷大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兒子能好好活著,所以他不會聽吳子初的中斷靳磊與兒子的交往。

再往深處想,若真如吳子初說讓兒子開懷的法子很多,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都沒有拿出來,而是眼看著兒子日漸消沉?

徐員外是商人,家產頗多,比旁人疑心重,今日聽了吳子初這幾句話,從未對吳子初有過懷疑的他突然起了疑心。

加之將吳子初與靳磊一比較,更是立見高下。

吳子初每次來都是向他訴說吳家的不易,從而得到他的憐憫,饋贈銀錢。

而比吳子初貧寒數倍的靳磊所得的都是他付出應得的報酬,除此之外絕不多拿一文錢,更是從未在他面前表露出可憐無助的神情。

一個花言巧語,裝模作樣,一個是光明磊落,坦誠相見,不用說也知道誰更值得結交。

“只要天賜喜歡,我不會幹涉他,賢侄若無事就回去吧,你母親還需要你照顧。”

徐員外說完借口有事處理離開了,留下吳子初一個人愣在當場。

他每次來徐家,徐員外都是熱情留他用飯,這次竟然下了逐客令,前後如此大的變化一定是因為他剛剛那幾句話惹了他不快。

徐員外浸淫商場大半生,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事沒見過,他平日過來都是格外小心,生怕讓他察覺出什麽,今日他是見靳磊得了徐家的看重,一時心急這才說錯了話。

他暗暗後悔,但事情已經這樣也沒辦法,只好先行離開,另尋機會過來消除徐員外對他的不滿。

“天賜,你在寫什麽?”徐員外來到徐天天賜的屋子,見他正在桌前執筆書寫,吃驚問。

徐天賜擡頭朝父親笑道:“我在幫靳磊改話本子,他今日帶來的情節有一處不合理,他讓我幫著改一改。”

“你幫他改?你、你會嗎?”徐員外難掩激動之色,自兒子摔斷腿後,就把文房四寶都鎖了起來,再也不肯碰,如今兒子竟然將東西拿了出來,願意寫字了。

徐天賜道:“會一點,但靳磊說我能行,我就試試看,反正改不好就當是寫著玩了。”

“對對,就當寫著玩,不必當真。”徐員外贊同道。

他心中對靳磊又感激了一分,還是靳磊有法子,能讓兒子重新拿起筆寫字,同時也對吳子初多了一分不喜。

“嘔——”熟睡中的楊蘭芝突然坐了起來,捂著嘴一陣幹嘔。

靳磊大步走向前將放在床邊的痰盂拿出來放在她面前,而後一手扶著她,一手輕輕拍著她的背,疼惜問:“是不是很難受?”

“還好。”楊蘭芝吐了一場,胃裏舒服多了,她朝丈夫搖搖頭,不願讓他擔憂。

靳磊給她倒了杯熱水讓她漱了口,又將痰盂拿出去倒掉,再去廚房端了江氏熱在鍋裏的包子來,“還熱呼著,吃一點再睡,免得胃裏空著難受。”

“相公也吃。”楊蘭芝見書桌前的燭火燃了大半截,顯然相公還在寫話本,相公白天要溫書,晚上還要寫話本賺錢,又得照顧她,她真的很心疼相公。

靳磊沒有拂她的好意,拿了一個包子吃。

夫妻倆一人吃了一個包子就飽了,靳磊扶楊蘭芝睡下,給她掖上被角,“安心睡吧。”

“相公,你也早點睡,天這麽冷,可別受寒。”楊蘭芝臉上滿滿的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