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蕭遲手摩挲著她的臉,柔潤溫熱,頸脈一下一下搏動,清晰又有力。

微涼的夜風拂過,緊抱著的二人稍稍分開,急忙睃視摸索對方的手臂身體。

兩人情緒都很激動,睃視過後,目光碰在一起,重重抱緊對方,親吻在一起。

長時間的擔憂緊張焦慮和害怕,沒什麽能比一個吻更能安撫彼此。

重重碰撞吮咬,深深地感受對方的溫度和存在。

朦朧的月光下,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許久,直至聽到馬蹄聲近,才不舍分開。

蕭遲將她的臉按在胸前,低頭貼了好一會兒,才不舍松開手。

他牽著她的手,看向已被奔至近前翻身馬下正激動下馬見禮的鄔常陳雲等人,“都起來吧,你們做得很好。”

“都重重有賞!”

鄔常陳雲等情緒高昂,高聲:“謝殿下!!”

成功擒獲蕭逸,自然是大功一件,但在蕭遲眼中,沒什麽比保護好裴月明更重要,這是首功。

裴月明含笑瞄了他一眼,又看另一邊已揚鞭趕至正下馬見禮馮慎一眾,她揮手叫起了,笑道:“那我也是要重賞馮慎他們的。”

“都記大功,重重有賞!”

“謝娘娘!!”

有些話沒說明白,但兩人心裏都懂,蕭遲唇角翹起,他心裏自是甜得緊的。

“好了,先回去!”

說罷蕭遲翻身上馬,將手遞給裴月明。

“你手怎麽弄的?”

雙方成功匯合,激動過後,這才有空理其他,比如蕭遲掌心的勒傷。

比起連番的兇險,掌心這點勒傷真不算什麽。但這會兒心擱下了,這傷這就著緊起來,裴月明輪流看過他兩個掌心,輕按了按纏在上頭的一層繃帶,“勒的嗎,還疼不疼?”

“嗯,疼。”

蕭遲就說疼得緊。

傷的時候不在意,一路上直至抵達彭州大營重新包紮,他也不過當小事,都沒怎麽理會過。

這會兒裴月明來了,他就蹙著眉頭說還挺疼的,當時勒得厲害。

兩人共乘一騎。

要是平時,裴月明肯定是不肯的。人這麽多,親近回屋裏就是了,在外頭尤其比較正經的場合,她不愛這種有秀恩愛嫌疑的行為。

但這會兒好不容易才見面,他手都伸過來了,她也就舍不得拒絕他了。

算了,便騎一次好了。

果然蕭遲一蹙著眉頭說疼,她就心疼了,摸了摸:“今天換藥沒?那回去我給你上藥好不好?”

“好。”

裴月明也不肯讓他控韁了,就叫他虛虛握著裝個樣子,她來控馬。

蕭遲都聽她的,貼著她坐好,就這麽一路飛奔回了營地,入了中帳,傷藥熱水幹凈衣裳等物很快送進來了。

裴月明不理其他,先剪了他兩手的繃帶,借著燭光仔細察看。

馮慎隨身攜帶的都是好藥,傷了有幾天,已好了不少了,但仍能見當時勒得多厲害。一道一道,淤痕又深又寬,這都好幾天了也沒散全。掌心手指一大片紫紅顏色,整個手掌都變色了,上面還有已收口的磨損。

真的很厲害。

“怎麽弄的?”

她真心疼得很了,蕭遲何曾吃過這種苦頭,這是怎麽弄才能弄出這種傷的?

回營路上蕭遲輕描淡寫說過遁離過程,但單看這傷,就知他順水而下有多麽的艱難。

直到現在,都還有沒能歸隊的暗衛和護軍。

裴月明很後怕,忍不住抱了他一下,這才小心給他換藥包紮。

明亮的燭光下,兩人隔著小炕幾,額頭碰在一起,呼吸間是熟悉的氣息,暈黃靜謐間,心這才真真切切感受到,是已安然團聚了。

緊繃神經這才徹底松了下來。

人一放松,疲憊感立馬就上湧了。

真的很累,尤其蕭遲,他多少天沒睡個囫圇覺。一路上體力消耗見底,從彭州大營出來,真的全憑意志力在支撐。

裴月明看得出來,一包紮好傷,就催促他快睡覺,有什麽話,睡醒再說不遲。

洗了洗臉,解下外衣,兩人相擁著躺在窄小的行軍床上,並不嫌窄,面對面緊緊摟在一塊。

蕭遲疲得很了,但他沒馬上睡著,唇碰著輕吻一會,她側頭貼著他的頸窩。他摸摸她的臉,又想起一事,就嘀咕著說,他好幾天沒洗澡了,待明兒要好好洗一洗才是。

裴月明被他逗笑了。

他現在兩手還包著,洗澡自己不行,這會兒特地給她說,是惦記著讓她伺候洗澡了。

這家夥。

又好氣又好笑,唇角卻翹了翹,她笑道:“好啊,那就明兒洗。”

蕭遲立馬就高興了,努力壓了壓,這才斂住上翹的嘴角。

因為裴月明正斜睨瞅著他。

裝得還挺像的嘛。

裴月明低笑,摟著他的脖子親了一下,笑道:“不生氣啦?”

要知道分開之前,這家夥還慪著氣呢。憂郁沉思,耿耿於懷,他是真的很在意,死活揪著那個點沒法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