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4頁)

略略思忖片刻,他對蕭遲稟:“昌平縣令譚章,乃臣的學生,臣去信一封,令他暗中協助不得聲張。”

祈州沿河有三縣,這昌平正是其中之一,竇廣肅然拱手:“臣可用項上人頭擔保,譚章絕不會行貪腐之事!”

這一個多月裏裏外外觀察下來,竇廣的官品人品還是得到眾人認可的,否則葛賢也不會提議他。

蕭遲頷首:“竇大人學生,想必如其師一般。”

竇廣道聲慚愧,又立馬喚了家人進來,吩咐去叫公子,讓公子立馬收拾一二行裝,悄悄過來。

“小犬在監察府衙任職數載,常年在河南道諸州奔走,頗熟悉地方,和譚章也交情甚篤,此番正好為殿下引路。”

竇廣的好意安排,蕭遲接受了,頷首:“甚好。”

據介紹,這竇公子單名一個安,如今正在監察衙門任司馬。

他很快趕過來了。

裴月明一看,還挺年輕的,大約二十上下,膚白唇紅眉清目秀,是個頗俊俏的年輕人,生得竇廣並不相似。

不過一想也正常,這是侄子不是兒子,竇廣過繼侄子肯定見年紀大了才過繼的,過繼的也肯定是幼侄,沒道理搶兄弟嫡長子的道理,另外年紀小也才容易養得親。

竇安一進門,立馬拂袖伏跪:“下臣竇安,叩見殿下千歲,請殿下金安!”

“起罷。”

“謝殿下!”

竇安站起,忙接過他的小包袱背上。

蕭遲令二刻後出發,王鑒正緊著去匆匆收拾些衣服細軟,外面不停有人走動顯得有些忙亂,竇廣忙趁著這點空隙訓懈兒子,勒令他聽令行事盡心輔助雲雲。

“父親放心!兒子曉得了。”

這竇安的聲音挺活潑的,眉眼帶笑是個開朗的年輕人,和嚴肅的竇廣截然相反,不過他很關心竇廣和牛氏,應下後不忘叮囑:“父親大人且勿多熬夜,仔細肝火盛又要上火,還有母親,她畏暑,您要記得寫信回去叮囑張媽留神。”

由於竇廣和牛氏的特殊性,裴月明桃紅等人都不免關注那邊幾分,看著倒不錯,竇廣緊皺的眉頭松開,素來嚴肅的清瘦面龐露出一絲笑意:“行了,少啰嗦,專心辦差。”

“得令!”

竇廣笑嘻嘻拱手,才一半,又憶起這是在寧王駕前,忙閉嘴站直,作一臉嚴肅狀。

兩刻鐘時間很快就過,馮慎進來稟車已備妥,蕭遲下令:“出發。”

大廳裏的人按早先安排立即分成兩撥,一撥留守,另一波跟著蕭遲匆匆而去。

竇廣長籲了一口氣,眉心重新攏起來了,他一路送至小門,目送蕭遲離去。

走出一段,才登上半舊的青帷獨駕馬車,馬蹄聲嘚嘚,迅速沒入夜色之中。

……

此趟去祈州雖然趕,還得掩人耳目,但人手卻是未曾因此短缺的。

無他,蕭遲和裴月明本身就一明一暗分了兩批人手的,如今一聲令下,暗裏的人直接動身在城外匯合,偽裝都是現成了,徑直往西而去。

大問題沒有,但還是有小問題得克服的。

距離祈州大約兩天多的路程,祈州多山,這一路是越走越顛簸,偏微服低調坐的是硬板的獨駕小馬車,要裴月明說,真顛得她骨頭都快斷了。

第一晚上根本就沒法睡,撐著眼過去了,第二天真撐不住了,這才模模糊糊盹了過去。

她這麽一盹,可就苦了蕭遲。

車架子在顛著,蕭遲很懷疑,它下一刻就要散架了,邊上裴月明頭一點一點的,驀一顛,她就靠了過來,頭挨在他的肩膀上,下一刻又滾了下來,枕在他的大腿上。

蕭遲趕緊抱著她的腦袋,縮了縮腿,又小心推她的身體,讓她側躺在車廂裏。

才放下,“砰”一聲,她腦袋顛得跳了一下,猛磕一下聲音非常響。

蕭遲嚇了一跳。

這麽磕不會磕壞了吧?

她皺了皺眉沒醒,但他不敢再這麽放著了,托著她後腦勺想了又想,最後不得不擱回了大腿上。

該死的王鑒,也不記得準備個引枕什麽的,墊子這麽薄,管什麽用?!

他抱臂,挨著車廂壁打瞌睡,裴月明一個翻身,側臉枕在他的大腿上。

他僵住了。

夏日的綢褲就薄薄一層,後腦勺倒還好的,她這麽一側臉,就有種很異樣的感覺的。

他不會形容,但感覺那塊皮膚變得格外敏感,仿佛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那塊去了,隔著薄薄一層綢褲,他能清晰感受到她臉頰的溫度,呼吸噴薄,熱熱潮潮的。

仿佛燙著一般,他趕緊伸手重新托起她腦袋,縮回腿。

他就這麽捧著,捧了好一會兒,他終於想出了一個法子,費力把身下的墊子整塊抽出來,疊了幾疊,放在車廂一邊,然後把她翻過去。

這下好了,墊子厚了,再折折擋擋她的頭,再拋,也不怕怎麽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