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頁)

她挑唇笑了笑:“除非庶的。”

這下子輪到梅姨娘怒目了,果然是鬥了十幾年的老對手,最知戳哪最痛。

梅姨娘按住面皮紫脹的女兒,平了平氣,她再是二房也是妾,和大婦明面爭執去哪裏說都不對,所以她再怎麽譏諷也不撕破臉,皮笑肉不笑:“那祝大姑娘得償所願了。”

說著站起告退,拉著女兒走了。

盧夫人冷笑一聲,對薛瑩道:“不必管她,安心備嫁就是。”

她又對裴月明說:“月娘多盯著她,你大表姐這毛躁性子怎麽也改不了,勿讓她被人算計了去。”

裴月明自然沒有不應了:“是的姨母。”

……

薛苓怒火沖沖奔回屋裏,狠狠把桌幾上的茶盞梅瓶盆景香爐等統統摔了個稀巴爛。

砸了一通,怒火稍泄,她栽在軟塌上嗚嗚哭了起來。

再怎麽自視甚高,覺得自己比薛瑩強上一百倍,在現實打擊下也七零八落。

東宮就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過她,薛公爺平時再疼她,這事上也提都不提她,薛家嫡長女和薛家庶出次女,貌差僅僅幾個字,可兩者距離猶如鴻溝,根本無法跨越。

薛苓第一次這麽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對她的打擊幾乎是毀滅性,嫉恨不甘傷心委屈幾乎把她整個人都淹沒過去。

梅姨娘心疼極了,她坐下摟著閨女的肩,目光微沉:“苓兒別傷心,這事並不是回旋的余地的。”

薛苓驀坐直:“……姨娘你有法子?”

驚喜後就是不信,她自己心裏很明白,她是根本沒法壓過薛瑩搶奪這門親事的。

“姨娘不是要搶,是想讓你也跟著進東宮去。”

梅姨娘細細給給閨女揩了眼淚,柔媚嬌俏的面龐漸漸變得嚴肅認真:“姨娘今日教你一個道理,身份地位是天塹,是無法跨越,可這日子能過得如何,還是得看自己的能耐手段。”

“你別忘了,她薛瑩進了東宮,那也是個妾。”

再是側妃,那也妾室,和梅姨娘現今處境不同,沒有禮法的天然壓制就沒了枷鎖。

薛苓漸漸聽住了。

“況且天家和別的地兒不同,她即便正位太子妃,也不代表什麽。”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誰笑到最後還不好說,一開始份位上吃點虧有什麽的?

薛苓收了淚,急道:“可,可阿爹會同意嗎?”

這一切前提,都得是成功進了東宮啊,不然說啥都白搭。

梅姨娘嬌俏的眉目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淩厲神色,拍拍閨女的手:“這事交給姨娘。”

當夜,薛公爺歇在梅姨娘的碧蕪院。

梅姨娘微笑迎上,伺候薛公爺擦臉換衣,共進晚膳,小意溫柔哄得薛公爺通體舒泰。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她端了一盞茶上來,才把話題帶到聯姻東宮的事上。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了,一旦太子殿下登上大寶,那咱們家便是從龍功臣了。”

薛公爺胡須抖動,顯然十分得意,她小心窺了一眼,小嘆了一口氣。

“嘆什麽氣呢?”薛公爺不解又覺有些掃興。

“只是有點擔心。”

見薛公爺疑惑,他又追問一次,梅姨娘這才微蹙眉頭,有點吞吐很隱晦地說:“……咱們大姑娘乃國公府嫡長女,金尊玉貴,自然是極好的。只是吧,東宮裏頭還有太子妃,這就……”

一句話,薛瑩是去做妾的。

歷來娶妻娶賢,納妾納色,恰恰薛瑩就是沒有色,怎麽可能得太子真心寵愛?

什麽心靈美,即使有,在美人如雲的東宮裏也可以洗洗睡了,太子沒法發現的。

薛公爺猶如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這兩日有點興奮過度的頭腦瞬間冷卻下來了。

是啊,他也是男人,對男人的劣性根是最了解不過了,他是怎麽麽做的?看看身邊的梅姨娘就知道了。

“這倒也罷了,有咱府裏在,太子怎麽也得給幾分臉面。可,可……老爺您是知道的,大姑娘月事有些不調,這……”

這才是致命傷。

薛瑩的月事不是有點不調,而是非常不調。

月事遲遲不來,看了多少大夫名醫,好不容易去年終於見紅,卻極不規律量也不正常,一時幾月不來,一時一月兩回,一時只勉強沾濕褻褲,一時洶湧如潮。

連薛公爺這當父親的都知道了,可見這毛病真心不小。

薛公爺霍地坐直身體,臉色當即就變了。

這兩日恰逢大喜,他竟忘了這事。

薛公爺一心往東宮靠攏,如今東宮穩固,但不能說沒有風險。事實上,皇太子一日未登基,風險都是存在的。

這可不是一般的風險,一失落滿府傾覆的。

冒這麽大的險,自然是想收到同樣大的回報。

一薛公爺是想得擁戴之功成為未來的新帝心腹,一舉擺脫陳國公府多年來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二嘛,當然是想成為皇子母家,甚至國丈國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