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4/4頁)

第二天一早,涼柚照常到織坊織布,卻見許萍萍在門口反復徘徊。

涼柚:“萍萍?”

看到涼柚過來,許萍萍咬了咬下嘴唇,表情十分糾結。

見她這副樣子,涼柚打開房門,讓人進來說。

坐在織坊的凳子上,許萍萍雙手絞在一起,低頭不敢看涼柚的眼睛:“就是老家有點事,得回去一趟,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所以想來跟您辭個行。”

不知多久回來,辭行,涼柚聽出許萍萍要辭職的潛台詞。

涼柚:“你是要請假麽?那我批了,等你忙完家裏的事,可以回來銷個假。”

對方的表情這樣,涼柚不想順著她的話,就這麽放人離開。

手指用力到關節泛白,許萍萍的褲子上暈開一點點深色,再擡起眼的時候,已是滿臉淚痕。

許萍萍的聲音哽咽:“老板,我對不起你。”

擦了擦眼淚,許萍萍終於忍不住把實話說了出來。

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一個當牛做馬的成長環境,在父母的偏愛和弟弟的惹是生非中夾縫求生,許萍萍能成長到如今這樣,已經實屬難得。

而被家裏偏疼著長大的弟弟,不學無術是男孩子懂事晚收心了就好了;打架鬥毆是男孩子應該有的‘淘氣’;狐朋狗友是靈活社交,許萍萍對家人的說辭無力吐槽。

在這樣的慣養之下,許家弟弟終於惹出了一件大事,讓父母開始犯愁。

他把自己前女友的現男友給打進了醫院,對方報警後,需要理賠醫藥費近二十萬。

對於許家來說,二十萬是她們畢生的積蓄,雖說都用給小兒子心甘情願,可如果能從大女兒這裏剝削到一些,那就能少陶點自己的腰包。

這一次,許萍萍難得拋棄了自卑和軟弱,非常硬氣的拒絕了。若說是兩千、兩萬,她還可以想想辦法,但二十萬是什麽概念,是她覺得賣了自己都換不到的一筆巨款。

大女兒在大城市工作肯定收入不菲,而且大女兒能在大城市紮根,完全是她供養出來的,現在只不過是讓她回報父母一些而已。抱著這種心態,許母無視了許萍萍高三後就沒管家裏要過錢的事情,理所當然的每天電話短信微信轟炸許萍萍。

拿不出來就要被鬧,面對著這些聽膩了的威脅,許萍萍堅持不同意。

她已經受夠了這種生活,與其被當做別人的工具,一輩子沒有自由,不如就讓許母來鬧,她當場賠父母一條命償還養育之恩夠不夠?

抱著這種心態,許萍萍連許母的電話都不接了。

沒想到本該暴跳如雷的許母,過幾天卻向她妥協了,說自己已經借到錢賠給人家,只希望許萍萍能在以後幫著出出力償還。

對於這些話,許萍萍已經聽麻木了,反駁都懶得反駁。

本以為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沒想到許母竟然又打來電話,說只要許萍萍肯做一件事,債主就不用她家還錢了。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那債主竟然讓她在雜貨鋪的甜品裏放瀉藥,陷害涼都雜貨鋪。

許萍萍的腦袋嗡嗡的,連自己怎麽掛斷許母電話都忘記了。

一方面是許母不斷的逼迫,“我養你這麽大真是養了個白眼狼,你到底有沒有良心,那可是你親弟弟,你難道忍心讓他賠不出錢去蹲監獄?就是下點瀉藥的事,你有這個便利你不去做,你這是誠心要毀了你弟弟才甘心啊。”

可是如果我真的下了瀉藥,去蹲大牢的就是我了啊,弟弟是你兒子,難道我不是你女兒麽?

“你少唬我了,人家都說了下點瀉藥又不是下毒,不用蹲監獄的。你現在連你弟弟死活都不管,我真希望沒生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

那就斷絕關系吧。許萍萍心裏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