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媽媽(第4/5頁)

老者對她更感興趣了,按理說,她這種年紀的孩子剛認字吧,看資治通鑒太費勁了,有點不可思議。

“有什麽感想?”

安憶情特別無奈,現在能看這種書?不禁嗎?

她是不懂這些,但……“爺爺,我是個小孩子,我渴了。”

老者嘴角抽了抽,吩咐那個女人,“去給小姑娘倒碗糖水。”

女人皺了皺眉頭,腳步不動,不想去,“老李,這來歷不明的孩子……”

這防備的語氣,讓安憶情聞到了一絲不對勁,防她?不,不可能是她,那防誰呢?

老者不耐煩的輕喝,“你還怕一個孩子吃了我?快去。”

女人立馬小跑步沖進屋子裏,可見她對老者的畏懼很深。

老者一轉頭,態度變的親和,柔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父母是做什麽的?”

從前他忙於公務,沒時間沒精力管教孩子,將所有的孩子都交給後娶的妻子照顧,但……

只是,臨到老了,他對孩子依舊沒有多少耐心。

想教教他們,但每次看著孩子們茫然的眼神,他就煩的要命,全是蠢貨。

安憶情防備的朝後退了一步,小手打叉放在胸前,“爺爺,你調查的這麽清楚想幹什麽?不會是想訛詐我家人吧?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知道要保護個人**。”

老者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提醒道,“這是你自己闖進來的。”

安憶情雙手一托,小臉笑眯眯的,“爺爺,這就沒意思了,我們就不能愉快的來一段萍水相逢的瞎扯蛋嗎?”

老者:……什麽?

他忽然羨慕起這孩子的家人,多靈透的小姑娘啊,是一塊難得的璞玉,好好雕琢的話,必成大器。

可惜,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眼裏只有小情小愛小家庭,結了婚就甘於平庸,為家庭奉獻一生,沒有了自我。

但,他實在太無聊了,難得遇到一個可以說說話的人,“你幾歲了?我看你年紀小小的,卻很聰明,居然會看這種書。”

“七歲。”安憶情做了一個七的手勢,活靈活現,小臉神采飛揚,“瞎看看,別太震驚。”

她總能讓人發笑,老者嘴角輕揚,“王荊公是什麽人?他說的那句話,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是什麽意思?”

安憶情抿了抿嘴,不假思索的說道,“王荊公就是王安石,字介甫,號半山,北宋有名的思想家,改革家,他最有名的就是推動新法,可惜用人不當而失敗,獲謚‘文’,世稱王文公。”

老者眼中的驚異越來越濃,“繼續。”

安憶情卻不肯說了,左顧右盼,咂巴著小嘴,“我的糖水呢?”

老者一叠聲叫人,那女人捧著一個湯碗匆匆跑出來,遞給安憶情。

安憶情喝了一大口,露出比蜜還甜的笑臉,“這糖水真甜,謝謝。”

喲,小丫頭還挺懂禮貌,女人的臉色稍霽,老者對她的評價更高了,不停的催促。

安憶情一點都不著急,不緊不慢的將一碗糖水都喝光了,看的身邊那女人都急死了,她這才慢悠悠的開口。

“那句話的意思是,天象的變異不足以害怕,祖宗的成規不足以效法,人們的議論和攻擊不足以憂慮。”

老者瞠目結舌,這哪是孩子,分明是個小妖怪,“你怎麽連這些都懂?”

他記得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大兒子小時候也很聰明,但沒有這麽聰明的。

安憶情晃了晃腦袋,一臉的驕傲,“爸媽教的好,祖上基因好,羨慕不來的。”

老者呆了呆,不禁搖頭失笑,他是真的羨慕人家有這麽好的兒孫。

但有些事情,確實是羨慕不來的。

“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安憶情這一回大方多了,笑吟吟的報出自己的名字,“憶情,安憶情。”

老者細細品味,微微搖頭,“憶情,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這名字誰取的?不好。”

安憶情不高興了,瞪著眼睛,“哪裏不好了?我爸爸起的。”但不是這個爸爸。

老者默了默,行吧,孩子喜歡就行。

安憶情眼珠一轉,脆生生的說道,“爺爺,我給你唱首歌吧,歌名就叫憶情。”

老者來了興趣,“好啊。”

安憶情清咳幾聲,試了試嗓音,小手輕撫著胸口,這才揚聲唱起來。

“誰素衣羅裳,起舞劍光,誰凝眸細想,此番情長,歲月最初模樣,刻作他們兩,江湖多風浪,怎及她笑一場。號角如雷鷹翺翔,熱血滾燙,一世只為一人狂,蒼生又何妨?只願與她不相忘,夢裏柔情百般,為她斷腸,思念竟使淚千行,問紅塵才知此情無雙,問情……”

情深似海,柔情百轉千回,由安憶情唱出來,少了一份深情,多了一絲孩子清澈幹凈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