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第2/3頁)

為此,她讓郡青去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禦膳房的廚娘專門來了元晨殿,惴惴不安地前來請安。

“小的給柳美人請安,小的是禦膳房掌管食材的女侍,”那廚娘跪在殿中,仔細解釋著,“聽聞這些天美人愛魚,怕美人誤會,小的特來解釋。”

“小的掌管宮中所有食材多年,不說往日,去歲時,河魚海魚都是從南邊獻上來的,一路養著,入宮後都是鮮活的。各種美味的魚應有盡有。”

“只今年開年時,那南邊的鎮南王……做下了滔天大罪。南境戰亂數月,南邊的河魚海魚,都斷了路子,送不入京中來。”

“小的不敢欺瞞美人,實在是拿不出來更好的魚才,萬望美人勿怪。”

柳安安聽完了,垂著眸不做聲。

她心中亂極了。

原來,原來鎮南王的謀逆,帶來的不單單是表面的戰爭,還有背後被迫中止的營生路子。

那些漁夫不得捕魚,不能賣錢,沒有了收入,還不知道該如何去維持生活。

這還只是漁夫,從南向北一路而來的,還有多少百姓指著生活的門路,在這幾個月內,都被打破了。

“我知曉了,我不是怪膳房,只問一問罷了,如今既然問清楚就好了。”

柳安安溫聲細語讓那廚娘退下了。

之後她深深嘆了口氣。

原來,這就是戰亂。

這就是義兄為了一己私欲所帶來的一切。

這還是在聞君和極力控制之下,將損失與威脅降到最低的情況下。

而還有些沒有辦法控制的,在南境的那些被影響了的百姓,都是無辜的,卻不得不替鎮南王承擔後果。

今日褚余沒有吃到魚。

他倒也不是饞那一口魚,不過是在勤政殿忙碌中,小姑娘做給他的午膳就是他的一點慰藉了,她不做魚,總覺著少了點什麽。

褚余抓緊時間早早處理完政事,尚在黃昏之前,踏入元晨殿。

柳安安正在抄寫經書。

柳安安也是經過漁夫,尋常百姓的營生都出了問題之後,忽地想到了另一個方面。有戰亂就有傷亡,想要抄寫經書替那些無辜在戰場中殞命的戰士們安魂。

元晨殿中準備的經文很少,還是郡青專門去了別處拿來的。

她抄書不過半個時辰,右手碗已經酸了。

而桌案上,經書也才抄寫了不多。

褚余來時,柳安安寫下一個字的最後一筆,緩慢放下了筆,確保並未沾染到,才擡頭。

“陛下。”

柳安安縱使有滿腹心事,見到褚余,也忍不住笑了。

“今日回來的怎麽這麽早?”

褚余站在她身後,手撐著桌案,像是把小姑娘圈在自己的懷中,低頭細細看了眼那墨跡未幹的紙。

“回來看看你在做什麽。”

“抄經文?”

柳安安有些赧然,想要收起這經文,卻礙於墨跡未幹,不能收起。

“不過是隨手抄抄。”

抄經文可沒有隨手抄一說。

更別提柳安安從來都沒有抄經文的習慣。

褚余知曉她定然是有別的心思,也不追問她,只抱起她來,他坐在椅子上,將人摟入自己的懷中。

“可是閑來無事,悶著了?”

柳安安依偎在他懷中,倒也沒有嘴硬。

“整日在元晨殿,說是有事,細細想來似乎一日到晚並沒有什麽事情。若說是悶,倒不如說是無趣。”

日復一日在這殿中待著,多少是有些讓人枯燥的。

可是相比較在王府時,也已經好多了。

她本來是不知道什麽是無趣,不知道什麽是枯燥,是在去歲一年,在褚余的眼皮子底下得到了那麽多的有趣之後,才明白日子不是她以前認知裏的那樣。

可是一直在無趣之中長大的她,這才幾個月,就已經感覺到了無趣,只能說,是褚余將她養得口味叼了。

“可想去哪兒玩?”

柳安安眼睛一亮,卻興奮問道:“我可以出宮嗎?”

褚余摟著她的腰,淡淡道:“不是不可。”

“可是……”柳安安猶豫了下,“如今局勢似乎不太好,京中是不是也不太|安寧?”

“要看在何處。”

褚余說道:“你若是去聞家,姚家,或者宸王府,必然是安寧的。”

“可要去透透氣?”

柳安安實在是無法抵擋這種心動,老老實實點頭。

“要。”

第二日,柳安安的輦車後跟著八個侍衛,低調地從宮內一路前往宸王府。

柳安安選擇宸王府,也是無奈之舉。

她也想去聞家見見家人,可現在說起來,身份尚且沒有走明路,來往之中還沒有一個章程,自然無法去聞家。

而姚家就更不用提了。

姚家人至今都還不知曉,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畢竟姚家還有姚太傅,這位古板刻薄的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