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公子,我來了。”

“進。”

裏面是暴君的回應。

柳安安按下心中的茫然,繞了進去。

長案上點著香,暴君坐在其後,手中翻閱著折本,案上放著沾滿墨汁的筆。

他並未擡頭,迅速掃過折本,提筆在其上簡單批閱。

柳安安呆呆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她可是對暴君的身份心知肚明。他手中的,八成是朝臣們的奏章。

這麽看來,暴君也算是勤勉。出宮在外,也不忘批閱奏章。

可是她在這裏又能做什麽?

端茶送水?

茶室就在右手邊,柳安安煮了茶,端給褚余。

“公子。”

褚余筆下不斷:“放那兒。”

冒著熱氣的茶碗被放在了長案上。

柳安安抱著托盤,猶豫著不知道是不是該退回去茶室。她在這裏完全不知道該做什麽。

“坐那兒。”

“啊?”

柳安安擡眸,褚余的筆尖指向下方右側的一處小幾。

小幾上擺放著兩碟瓜果點心,像是早就備下的。

柳安安小步移了過去,也不敢問為什麽,坐在那兒左右看看。

不敢發出聲音,不敢亂走亂動。

而暴君只是指了一下位置就不再搭理她。

所以把她拘在這裏,只是讓她在房間裏當一個擺件嗎?

柳安安不解。

早上起的太早了。

按著過去的時間,寅時起床。但是在之前,她都是在寅時末就能坐在西暖閣那兒眯一會兒。現在可沒有一個能讓她眯的地方。

暴君的眼皮子底下,她坐得戰戰兢兢,背挺的筆直,拿出了過去禮儀教養下最好的姿態。

好難受。

柳安安動作輕輕地換了個姿勢,扭了一下僵硬的腰。

正座的褚余還在低頭批閱他的奏章,根本沒有分半個眼神給她。

無事可做,又不能隨便走動,時間一長,她就困得眼皮子耷拉。

柳安安強撐著困倦,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她小心翼翼擡頭看了眼暴君。

男人的側臉棱角分明,抿著唇,眉眼間是一片冰湖泊的冷漠。

看一眼就讓人覺著凍得慌。

他應該不會注意到她的。

柳安安踢了踢裙擺,動作放輕了變了一下姿勢。

然後把小幾上的一碟瓜果放在了身側的棕墊上。

手撐著腮,開始還願意假裝一下,半瞌著眼,慢悠悠眨眨眼,然後再閉上。後來撐不住,眼睛一閉,發出小貓似的呼吸聲。

褚余手中的筆停下來了。

右手側的小姑娘一開始坐立不安,還像個擺件一樣不動。

現在倒好,直接睡著了。

她閉著眼,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睡得不深,就像是理智還在和困倦做鬥爭。

安靜,乖巧,不吵人。

這樣就可以了,足夠了。

褚余垂下眸,繼續翻看他的奏章。

*

柳安安現在心裏感覺很不對。

自從前兩日她在暴君的書房不小心睡著,醒來後,對上暴君意味深長的眼神,她就發現和之前不一樣了。

以往她是早早起來在暴君的門外候著,等著給端茶遞水。這幾日,她每日都能睡到卯時,之後才來書房陪著。

也只能說是陪著。在書房內,什麽都不需要她做。甚至還有給她準備的瓜果點心,以供她食用。

暴君不怎麽使喚她,但是也不管她。

養了兩日,她膽子稍微大一點,敢趁著暴君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往嘴裏塞一口脆果。

辰時過,柳安安拎著一個小木盒走到書房門口,正好與出來的楊恩成撞上。

“柳姑娘安。”

楊恩成退後一步,深深躬身。

柳安安也退了半步,客客氣氣行禮:“楊少爺。”

楊少爺的態度轉變太快了,和之前截然不同,柳安安想了想,趁著他還沒有離開,小聲問了句:“楊少爺,這兩日公子喚了我來書房,可是什麽活兒也不給我,公子到底是想讓我做什麽?”

楊恩成聞言,笑道:“姑娘誤會了。姑娘來這裏陪著公子,就是姑娘的事兒了。端茶遞水些許小事,偶爾做做,是姑娘與公子之間的事兒。可一直做,那是丫鬟的事兒。”

“姑娘是公子身邊正兒八經的妾,和丫鬟可不同。姑娘只管好好陪著公子就是。”

柳安安目送楊恩成離去。

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暴君,暴君現在是把她當做小妾了!難怪允許她來書房,還沒有吩咐她做這做那。

這可謂是巨大的進步了。

柳安安心跳加速。

她真的做到這一步了。不是暴君在外人面前隨口一說的,而是他真的改了對待她的態度。

巨大的驚喜!柳安安喜不自勝,坐在棕墊上繡著手帕,都能笑彎了唇角。

這一個變化不但是柳安安,楊府的人比她知道的還早,丫鬟也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