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柳安安過去十五年裏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還都是在她年紀不大的時候。爬山這種事,在記憶力只存在過兩次。

她一開始還記掛著那件事,仗著頭戴帷帽,走在褚余的身後時,噘著嘴滿臉不高興。走了走,台階兩側山水花鳥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山間空氣清新,叢林間的鳥雀都不怕人,嘰嘰喳喳在枝頭跳來跳去,有的膽大的,還敢落在路邊,等香客撒一把米粒。

柳安安走著走著腳步就慢了下來。

鳥雀自由自在,還有的敢用豆大的眼,盯著她叫喳喳,十分新奇。

褚余腳步放慢。

他身後的小姑娘,隔著一層帷帽,眼珠子都快要粘在山野裏的鳥雀身上,一步比一步慢。

當真沒長大的小丫頭。

“公子……”陪同在側的楊恩成剛張口,褚余擡手制止了他。

他索性停下腳步,看看這丫頭還能有多磨蹭。

柳安安還真的很能磨。山林間不單單是有鳥雀,枝頭忽然跳出來一只大尾巴鼠,拖著尾巴蹦來竄去,手裏抱著果子啃,脹鼓鼓著臉,極其可愛。

柳安安張著嘴,看得目不轉睛。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這種東西呢。

之前腳下還能走兩步,現在瞧著這個捧著果子啃的大尾巴鼠,直接走不動路了,恨不得往林子裏鉆。

褚余索性也停下腳步,就在兩步台階之外等她。

那陪伴在側的大小幾個官員和富商,眼瞧著這楚公子為了一個女眷駐足在台階,面面相覷。

不敢打擾。

“柳姑娘天真爛漫,頗有童趣。”

姜刺史五十有余,由他來說這話,正好。

褚余收回視線。

“確實。”

十五及笄的少女,被評價為童趣,也是新奇。

柳安安聽到了他們說話,擡起頭,發現暴君居然就在她身邊等著她。

她揉了揉眼睛。

啊,不是看錯,是真的。

暴君居然真的沒有提前走掉,而是停在那裏,看模樣,的確是在等她!

柳安安縮起脖子,心裏有些不踏實。真的真的在等她呀?她何德何能……

還是說,她讓暴君覺著臉上無光,等在這裏,準備等其他人走了,殺了她?

柳安安一下子沒有了看大尾巴鼠的興趣,乖乖上前兩步,走在暴君的身邊,擡起頭揚起臉,露出了一個溫順的笑。

“公子,我看好了。”

不敢看了!

褚余不置可否。

他這才轉身,繼續往上走。

“柳姑娘甚是乖巧,只是到現在為止,下官也不知道柳姑娘到底是……”

暴君的聲音漫不經心。

“家中小妾,嬌氣得很。”

柳安安腳步一頓。

小妾?

她現在已經是暴君的小妾了嗎?!

難道說,那天同床共枕,她在暴君心裏已經不是小丫鬟了,是小妾?

這麽快得嘛!

柳安安暈頭轉向了半天,完全不知道她怎麽就符合了小妾這個身份。

楊恩成才是倒吸一口氣,揉了自己一臉的震驚,本來走在柳安安的前面,一彎腰不知怎麽的,繞到了她的後面,賠著笑:“姑娘請。”

這態度要多虔誠有多虔誠,半點都看不見前兩天來嘲笑人的得意。

柳安安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刺史府的小孫女不過十二三歲,比柳安安小那麽三兩歲,她蹭蹭上前來,指了指塔頂:“柳姐姐,上了寺廟裏,不但能看見松鼠,還有刺猬呢。”

刺猬?柳安安未曾見過,一時眼睛都亮了,顧不得這些讓她暈頭轉向的事兒,與那小孫女兒挽著手,主動加快步伐。

身後的小丫頭都加速了,褚余放開步子走得快了點。

當真小丫頭。

好哄。

爬山不是個輕松的活計,女眷們年紀都不大,走不了幾步就要歇歇。等爬上拜恩寺,女眷們去了早早準備的禪房休息。

柳安安也記不起來什麽刺猬了,她累。在禪房裏歇了足足半個時辰,才讓丫鬟打聽暴君在何處,她還得跟上去服侍。

“姑娘,楚公子被姜刺史帶到內禪院了,說是要去見一見主持。”

丫鬟打聽了回來,與柳安安說道。

那她可以松氣了。

內禪院香客不可入,這可不是她偷懶,是她進不去。

柳安安放寬心,歇息好了,重新戴上帷帽,出門去轉轉。

這可是她十五年中,真的沒有人管,自由自在轉的大好機會呢。

剛出門,左右兩間禪房都跟著拉開了門。

“柳姑娘。”

“柳姐姐。”

一個是刺史家的小孫女,一個是另外一個富商家的小妾。

一個人的自由行,變成了三人結伴。

拜恩寺中香客眾多,女眷們也有女眷們單獨玩耍的地方。刺史家的小孫女似乎很熟悉,帶著柳安安走到一處簽文處。

“柳姐姐,這裏是通州府最靈驗的簽館,你既然來了,何不抽個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