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2頁)

丫鬟吹捧起來,什麽好話都敢說。

柳安安坐在梳妝台前,提到父母,她稍微有些興趣,剛擡眸聽到後一個詞,對著銅鏡肩膀就是一抖。

她皺著臉:“可換個詞吧。”

她如今聽到天啊國的這些字,都只能想到那個暴君呢。

可她現在,也只能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跟著暴君赴宴。

*

褚余來到通州府是隱瞞身份的。

除了楊府的楊恩成,理應誰也不知曉才是。

但是短短幾天時間,褚余已經知道,在通州府知道他身份的人,已經有幾個了。

摸底多日,如今也到了一個設宴的時間了。

一應事情他全部交由楊恩成去做,設宴當日巳時,褚余拉開房門。

“公子安。”

守在屋外的少女聲音很是細弱,與往日又有些不同。他細看,今日,她的打扮也大有不同。

往日這小姑娘總是穿著一身不知道從哪裏撿回來的破爛,將少女模樣如數遮掩,弓腰苟背的,像是米桶裏的小鼠兒,唯獨那雙明亮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倒有幾分機敏可人。

今日她的衣裙規矩多了,將少女的顏色最好塗抹了出來,尤其是……

那將將一掌的腰,纖纖細弱。

褚余指尖微動。

柳安安梳妝完畢,不敢耽誤,又來了那要命的主子房門外,照例搬了個繡凳,坐得規規矩矩。

一聽見門響,起身對著他行禮。

今日,這要命的主子依舊穿著黑衣。鞋背上那衣擺,是柳安安素日裏見慣了的繡紋。

暴君不愧是暴君,設宴都要穿著一身黑。

半響聽不見回應,柳安安心虛地擡眸。

然後嚇得迅速收回視線。

這要命的主子,怎麽盯著她看?

那眼神……

身邊一陣微風,那男人已經一言不發走了。

柳安安還在原地愣神。

廊下服侍的年長點的侍從急忙朝她搖手。

“還不跟上去伺候!”

“哦!”柳安安恍然反應過來,連忙提著裙,一路碎步跟了上去。

*

巳時中,暖陽旭旭,水榭早早布置好一應事務。從水榭到池台,細細鋪了棕席,各置筵幾。

楊府的少主已經引入客人七八人,無一不是通州府的官員或富豪。

這些人入了座,歌舞起,丫鬟們上了菜肴點心。

“諸位稍等,我去請楚公子。”

楊府少爺陪著幾人飲了一杯後,賠笑起身。

在座的幾乎都起了身,伸著脖子盯著那花園小徑。

“這位楚公子,究竟是何來頭?”

席間坐得近的,也有竊竊私語。

“只知道應該是宗室。新帝登基時,為了避諱新帝,聽說宗室將褚姓,改做了楚。這位楚公子,八成是宗室裏什麽小爺。”

“莫問是誰,無論是誰都是我等惹不起的。好好陪著就是。”

水榭內倒也罷了,池台上沒有遮蔽,日頭正好,曬得那幾個人睜不開眼。

正在這時,楊府少爺的聲音傳了來。

“公子,請。”

來了!

諸人皆是挺直了背,暗暗緊張。

弓腰在側服侍的楊府少爺按過不提。大步走來的男人一身黑衣,身形高大而修長,人從響木地板走來,每一步都踩得他們心頭直跳。

不約而同的,眾人皆壓低了腰杆,不敢繼續看,弓腰轉身送男人步入主位。

“這位就是楚公子了,諸位不必緊張。楚公子不過是對我通州府的風土人情好奇,來此遊玩罷了。諸位請隨意些。”

褚余一言不發,落了座,眸子一掃,下頜收緊。

柳安安跟在他身後,沒有安排有入座的位置,她也聰明,站在了褚余的身側稍後一方。

楊少爺笑著與那些人推杯換盞,稍稍將死寂的氣氛帶了起來。

褚余坐在主位,左右兩側是楊少爺安排的,距離最近的,是通州府刺史。年過五十的老官。

褚余目光輕掃,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垂眸獨飲杯中酒。

左右在坐者,頻頻朝褚余看來,然後暗自心驚。

這人……實在是氣度非凡,給人壓力十足,不像是閑散小爺,怕不是府中有實權的。

如此一想來,就有人悄然心動。

“楚公子怎麽獨自飲酒?下官不才,願為公子奉酒。”

右側較年輕的男子含笑起身,作勢上前來給褚余奉酒。

褚余一言不發,側眸落在自己身側的小姑娘身上。

她倒是個憨的,低著頭絞著系帶玩。

如此沒有眼見力……

他視線落在了她腰上。

細若柳葉枝,似不盈一握。

褚余眸色一沉手一擡,攥著柳安安的手腕輕輕一拽,驟然失重的小姑娘張著嘴倒吸一口氣,跌入他的懷中。

軟香在懷,褚余單手摩挲著懷中人顫著的腰肢,滿意了。

的確,不盈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