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何妍橫他一眼,“不要轉移話題。”

傅慎行被她戳穿了心思,訕訕地站起身來,往浴室方向走。“今天有點累了,洗個澡早點睡吧。”他說著,又若無其事地回過頭,笑著問她:“要不要一起洗?”

她剛從箱子裏拿出一個小小的玩偶桌擺來,聞言再保持不了淡定,順手就把玩偶往他身上扔了過去。恨恨罵道:“你自己去吧!好好地給我搓一搓。別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都給我洗幹凈!”

她這樣撒潑,他卻覺得有意思,竟返身回來,不顧她的掙紮把她強行抱進了浴室裏,匪裏匪氣地笑道:“來吧。一起洗,別不好意思。”他有意使壞,先拿了花灑下來往她身上澆熱水,害她狼狽地躲閃,口中大罵:“傅慎行,你個混蛋!”

他只是笑,丟了花灑,欺身過去抱住渾身濕透的她。低下頭來吻她。初時,她還往外推搡他,用力捶打他的肩頭,可慢慢的,也就停下了反抗,雙手無力地勾上他的臂膀,任他為所欲為。情到濃處,他微微喘息著問她:“今兒都檢查了,沒事了,是嗎?”

她沒回答,只是仰起頭用唇堵上了他的嘴。

這已是最明確的答復,引得他幾乎瘋狂。情和欲到底是誰生成了誰?到底是交纏而生相輔相成,還是毫無關聯各行其道?傅慎行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此刻,他只想把她抱得更緊一些,再緊一些,小心翼翼地去觸她的心。

在回到南昭的第三天,傅慎行約了田甜見面,就在田甜工作地點附近的一個茶室裏,很從容地把他與何妍之間的事情講給她聽。故事的版本和他講給陳禾果聽得差不多,何妍把他認成了死刑犯沈知節,一心要送他進監獄,而他卻愛上了她,百般糾纏。除卻掩下了他就是沈知節以及那些違法的事情之外,其余的他並未怎麽隱瞞,包括他如何糾纏何妍,如何強迫她離婚,又如何在她出逃後千方百計地從歐洲追回了她。

田甜聽得傻住,好一會兒才能回神,問他:“你之前說根本不認識何妍,一直都在騙我?”

他淡淡點頭,坦然答道:“是。”

田甜咬牙切齒,好一會人才從牙縫裏憋出一句臟話來,“王八蛋!”她憤然起身,猛地把面前的那杯茶水盡數潑到了傅慎行的身上,卻仍覺得不解恨,又揚手往他臉上重重地扇了過去。他半點沒躲,硬挨了她一巴掌,被她打得微微側了頭,好一會兒才慢慢回過來。

這記耳光太響亮,把田甜自己都嚇住了,不想傅慎行卻是面色平靜。他抽過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身上的水漬,淡淡說道:“田甜,我肯挨你這一巴掌,不是因為欠你什麽,而只是看何妍的面子。”

他依舊是那副從容淡漠的模樣,田甜曾被他的這種氣質迷得暈頭轉向,此刻才真正明白,他所表現出的從容淡漠,不過是源自於他內裏的冷酷無情。田甜不同於何妍,她也是自小就霸道慣了的,聞言不由冷笑,道:“傅慎行,那我真謝謝你了。”

“不客氣。”他微笑著回道。

田甜氣得語噎,惱恨地瞪他兩眼,狠聲道:“姓傅的,你等著。”

她撂下這麽一句孩子氣的狠話,憤然離開。

傅慎行不在意地笑笑,掏出錢夾在桌上放了兩張大額紙鈔,這才起身出了包廂。他沒去公司,而是直接回了公寓。何妍在二樓,正窩在臨窗的軟椅裏看書,落日的余暉從她身後罩過來,把她整個人都籠住了,暖融融的,靜謐的像是一幅畫。

他不自覺地停下了步子,懷著手輕輕地斜靠在門口,默默看她。

她無意間一次擡頭,這才看到了他,輕輕揚眉,問道:“為什麽不出聲?”

他笑了笑走上前去,彎腰將她一把從軟椅上抄起來,自己侵占了那軟椅,卻把她扣在懷裏不放,問她道:“看什麽書呢,這麽入迷?”

她向他揚了揚手裏的英文書,回頭時卻瞧見了他臉頰上的手指印,不禁伸手掰過他的臉來細看,看那指印頗為纖細,便猜到定是女子所為,忍不住嘲弄地笑了笑,問道:“哎呦,這是被哪個紅顏知己打的?”

“田甜。”他淡淡答道。

何妍怔了一下,“你向她攤牌了?怎麽說的?”

“你管我怎樣說,只要她把帳都記我身上不就行了嗎?”傅慎行輕笑,拉下她的手,握在掌中把玩著,又道:“阿妍,只要有我在,你和田甜的友情很難再恢復到以前。既然這樣,不如以後就盡量少聯系,你說呢?”

她微微抿唇,沉默不語。

他就又笑了笑,道:“而且,有些事情,她知道了沒有半點好處,不是嗎?”

她自然知道他說的是哪些事情,不禁嘲弄地笑了笑,問他:“傅慎行,你這是又來要挾我?”

“不是要挾,是邀功。”他勾了勾唇角,說道:“阿妍,如果田甜不是你的好友,如果不是你強調不許傷害她,我不會容她打我這個耳光。雖然她父親有些權勢,可要想無聲無息地要她失蹤,我有的是法子。要知道,對我來說,她現在活著遠比她死了更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