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第2/3頁)

寫意略一思量,搖頭道:“眼下雲西戰事正緊,皇上每日裏都是宿在大明宮的。”

我點頭:“就是嘛,那你還著什麽急?”

寫意一噎,頓時沒了話。

我起身往內殿裏走著,很是肯定地安慰寫意:“後宮用度一下子裁減了那麽多,怎麽也得給大夥個甜頭嘗嘗,放心吧,齊晟不會因為這事和我計較的。”

事實證明,齊晟果真是不會因為這樣的事與我計較的,因為他壓根就沒有留宿後宮的打算。

黃賢妃幾個白白激動了幾日,然後發現“皇帝輪宿”不過是掛在空中的幾張大餅,待回過味來,自個宮裏的人也裁了,兜裏的私房錢也捐了,身上的衣服首飾也少了,碗裏的大米白飯都快換成菜團子窩窩頭了。

她們終於也怒了。

又恰好趕上陽春三月,風和日麗,鶯飛草長,萬物鬧春,於是這怒火來得便有些兇猛。我被這怒火燒得招架不住,只能帶著寫意去大明宮找齊晟。

齊晟聽我說明來意,挑高了眉毛看我,問道:“你叫朕回後宮去安撫她們?”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慰安”,不過這詞我實在不敢用,只十分小心地說道:“主要是為了叫皇上放松一下,整日裏埋頭政務對身子也不好……”

齊晟不說話,只把手中的奏折往案子上隨意地一扔,身子也懶散地往後靠了過去,微微擡著臉,似笑非笑地看我。

我這話便有些說不下去了,停了片刻,改口道:“女子青春短暫,一旦韶華失去,怕更是天顏難近。黃氏她們幾個又都是跟著皇上從東宮裏過來的老人,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皇上即便不喜她們,看在她們無辜的份上,也該多憐惜憐惜。”

齊晟不動聲色地看著我,仍是沒有說話,

我一看這小子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只能低下頭坦白道:“皇上叫臣妾削減後宮用度,臣妾沒本事,只好許了大夥以後宮中雨露均沾。”

齊晟微微眯了眼,問我:“你這是拿朕去送人情了?你可知後宮因何而在?”

我忙擡頭,辯解道:“沒有,我開始是尋思著你怎麽也不往後宮裏去,要旱大家都旱著,也沒什麽好講論的,可沒想著……”

“沒想著怎樣?”齊晟冷聲問道。

我從他這話音裏已是聽出怒氣來,可又不能不答,只好小聲答道:“沒想著春天到了,大夥都旱不住了。”

齊晟愣了一愣,然後怒極而笑,寒聲問我:“你說得這叫什麽話!你這叫什麽皇後?”

我垂了眼皮,沉默片刻後,可憐巴巴地輕聲說道:“我以前從沒做過皇後,也沒管過這麽多女人,我只當大夥都相互遷就些,日子才能和順……這次是我做錯了,我以後會改正的。”

許是看我認錯態度十分良好,齊晟沒再繼續發火,殿內又一次沉默下來。

我琢磨著做女人裝委屈也得有個度,想了想,說道:“皇上忙吧,臣妾先告退了。”

齊晟沒應聲。

我默認他這就是同意了,便屈膝向他行了一禮,小心翼翼地往外退去。沒想到齊晟那裏卻是忽地問道:“先去哪裏?”

我一怔,答道:“先太皇太後那裏問安。”

齊晟不說話,只繃著嘴角看我。

我頓時明白過來,忙答道:“黃氏、陳氏、李氏幾個,哪裏都行。”

齊晟陰沉著臉,深吸了口氣,略點了點頭,“朕知道了。”

當天夜裏,齊晟就去了淑妃陳氏那裏。

第二天後宮就沸騰了。掛在半空中的餅竟然被人咬到了,這就說明這餅並不是虛的,而是一張實實在在的,香噴噴的肉餅,雖然掛得高點,但也不是咬不到的。

黃氏幾個頓時有奔頭了,雖然還在繼續旱著,卻紛紛來我興聖宮賠禮道歉,說自己前幾天性子太暴躁了,還請我這個皇後多多包涵。

我很大度地原諒了她們,並表示只要表現好,雨露早晚都會有的。同時,也給她們打了預防針,皇上去了陳淑妃那裏,並不代表接下來就會輪著去各位那裏。眼下雲西平亂,皇上政務繁忙,根本沒心思往後宮裏來,所以還請大家繼續忍耐。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話,齊晟後面果然一連在大明宮宿了四五日,這才又在李氏宮裏宿了一夜。

倒是真應了那句話,“春雨”真他媽貴如油啊!

輪的頻率雖然比原先設想的低了許多,不過總算是“輪”起來了,黃氏幾個終於是消停下來了,於是,後宮終於和諧了。

作為皇後,我很欣慰,同時,對於被“輪”的齊晟,也不禁有些同情。待他“輪”完黃氏那裏出來之後,我一時心軟,便給他送了一碗滋陰壯陽的補藥去,順便表達了對他如此支持我工作的感謝之情。

沒想著齊晟卻是忽地怒了,非但一揚手把我那碗湯藥給潑了,還用手指了我的鼻尖,咬了半天牙,最後卻是說了一句:“張芃芃,總有你後悔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