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第3/4頁)

我笑了,問他道:“那宛江那次的呢?你不差點就得手了嗎?”

趙王噎了噎,半晌後才自嘲地笑了笑,答道:“我就沒想著能得手,只是找個借口退一步罷了。當年看著雖然是老九鬧騰的歡,但實際上皇上羽翼已豐,儲君之位不容撼動,加之先皇身子已是外強中幹,皇上登基是早晚之事。皇嫂你是個明白人,共患難易,共富貴卻是極難的,更別說還有‘恩大成仇’這句話呢。與其叫他覺得欠我的,不如叫他認為我欠他的,兩下相安。”

我從沒想過宛江之事背後,趙王竟然存得是這樣無奈的心思,一時不由得愣了。

趙王又嘆道:“皇嫂想想,皇上少時喪母,母族勢弱不足倚靠,先皇那人又是個耳根子軟的,而皇上卻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足可見他的為人和心性。皇嫂就別和他鬥氣了,多順著他些又何妨?”

趙王說得是苦口婆心,我聽得卻是無言。我倒是不想和齊晟鬥,可他能放過我嗎?我們兩個鬥得早已不是氣,而是命了!

見我不說話,趙王張了嘴有意再說,我忙打斷了他,問道:“綠籬那裏還好吧?”

趙王知道我是有意岔開話題,有些不甘地嘆了口氣,頹然道:“還行吧,那丫頭總說想你,老是求著我帶她進宮來看你,動不動就又哭又跪的。”

這倒像是綠籬一貫的風格。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還好,這丫頭還算有良心,便說道:“你有空就帶她回來一趟,她在我身邊跟了那麽多年,我早已是把她當妹妹看了。”

趙王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搖頭道:“她進不來,眼下皇嫂這裏,除了皇上和皇祖母,怕也就是臣弟能進來了。”

其實他這話不說我也知道,我這都病了這麽多天了,除了張家婆媳兩個是齊晟允了才進來的外,就連宋太後都不曾進來過。

果然不是親兒子就不好使啊,即便有了太後的名頭也是個虛的啊,

我也看明白了,齊晟這是鐵了心將我關在興聖宮裏,叫我做個眼盲耳聾的皇後。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寫意已經向我投誠,也不知道寫意的倒戈是發自內心地,還是被齊晟授意的。

當然,我估摸著齊晟那裏也猜不到我有鼓動張家謀反的勇氣。

這天下最不好猜的,就是人心了。

到了二月初六,寫意那裏得到了消息,齊晟在朝堂上宣布武力平叛雲西,卻是命鎮守泰興的楊豫帶兵渡江南下,與賀家一同西進平叛。而豫州莫氏、青州薛氏分兵北上靖陽、新野一線,以增北疆兵力,防範北漠有變。

與此同時,又命賀秉則領兵駐守江北與西胡邊境,以防西胡人趁虛而入。

整個部署中,都沒張家什麽事,依舊是鎮守北疆,雖分了部分兵力給賀秉則帶走了,但齊晟又把莫氏、薛氏的人馬補給了張家。

我本來就有點腦袋發暈,認真琢磨了半個晚上,也沒想明白齊晟這是做得什麽打算。

就明面上來講,楊豫領兵南下是最合適的,因為泰興就位於宛江北岸,離著雲西要近得多。可他可是和茅廁君不清不楚的啊,楊嚴更是和茅廁君好得都快穿一條褲子了啊。

齊晟這是要趁機削減茅廁君的力量?可他就這麽自信楊豫這麽聽他的話?若是楊豫渡江後直指盛都,而賀良臣身困雲西,只靠著京都戍衛軍那點人馬還真不見得能擋得住楊豫。

那可是戰神麥帥的後人,雖然過繼給了別人吧,可那也是麥帥的種啊,不應該會差到那裏去啊。

我這裏正百思不得其解,想不到這答案在半夜的時候就自動送上了門來。

因為前半夜裏用腦太多,後半夜裏我就有點失眠,所以當一身黑衣,臉罩黑巾的楊嚴撩開床帳的時候,我睜大了眼睛精神十足地看向他,沒有半點驚愕恐慌之色。

只一看那雙眼睛,我已是認出了他。

楊嚴顯然很是失望,低聲說道:“有你這樣的女人嗎?多少也得往床腳上縮一縮,用被子作勢擋一擋的好吧?”

我琢磨著也有點對不住他,便從床上坐起身來,正經與他商量道:“要不你出去再來一次,我配合配合你。”

楊嚴一把扯下了臉上的黑巾,“算了吧,你別消遣我了。”

我見他情緒這般低落,心中更覺得過意不去,便安慰他道:“你可以這樣想,我剛才一動不動不是因為膽大,而是因為嚇得癱軟失聲了。”

楊嚴這回笑了,說道:“你果真與別人不一樣。”

我點了點頭,心道你這話倒是說對了,我還真與別人不怎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