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第2/3頁)

綠籬從外面進來,見到桌上的碎瓷片,驚叫一聲撲了過來,執了我的雙手仔細打量,著急道:“娘娘這是傷到哪裏了?怎麽地流了這麽多的血?”

我一怔,去細看桌上那些瓷片,這才發覺瓷片上竟是帶了血的,連帶著地面上都沾了點點滴滴的血跡。

我頓時悔恨得只想撞墻,哎呀,這下可毀了,可算是把齊晟給得罪狠了!

綠籬還翻來覆去地看著我的手,試圖找出一處兩處的破口出來。

我抽回了手,吩咐她:“趕緊的,盡快把我剛才交代事都辦利索了。”

要說綠籬這丫頭的大腦回溝走向雖然有些奇特,可工作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只第二天,張家二姑娘便打著思念胞姐的旗號進宮來了。

張氏的祖父護國大將軍張生雖是個瘸子,可人卻是長得極好的,又加上張老太太言氏年輕時也曾是個美人,所以張家這姐倆模樣都很是不錯。若說張氏是朵富麗堂皇的牡丹,那麽張二姑娘便是支優雅清麗的白蓮了。

看著面前含羞低頭的張二姑娘,我感慨頗深,就這樣的美人,可偏偏卻要推到別人懷裏去。哎呀呀,這不是生生地割我的肉麽!

遣退了殿內所有的宮女,又讓綠籬親自在殿外守著,我沖著張二姑娘招了招手,“坐到我身邊來。”

張二姑娘起身坐了過來,依舊是微低著頭,嫣紅的唇輕輕地張了張,出聲喚道:“娘娘。”

好大一盆涼水兜頭澆了過來,頓時把我心中的一絲綺念沖刷了個幹幹凈凈。

我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你可識得賀秉則賀將軍?”

張二姑娘面上一紅,飛快地閃過一絲驚慌之色。

我暗自點了點頭,如此看來便是有戲了。

去年夏天老皇帝去阜平行宮避暑之時,有意將茅廁君的幾個候選王妃都召去阜平考察一番,張二姑娘便在受邀的名單之中。當時還是太子的齊晟怕張家和茅廁君扯上關系,特意做了手腳,由年少俊美的左翊衛將軍賀秉則去擔任護衛,為的就是叫賀秉則在途中給茅廁君來一招釜底抽薪。

可沒想到人還沒送到行宮,老皇帝卻忽地馬上風死了,賀秉則也半路轉回了盛都,帶兵力頂齊晟登基為帝。時間不過才過去多半年,很多事情還歷歷在目,可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去年端午之時,張家二姑娘還對著茅廁君羞澀不已,現如今,卻只因聽到賀秉則的名字就滿面緋紅了。

看來,這生米已是做成了夾生飯了。

哎,女人啊,女人,真真最是善變啊。

我暗自嘆了口氣,說道:“你別問我是怎麽知道你們兩人私下交往的事情,你瞞得雖好,可這世上並無不透風的墻,家裏是早晚會知道的。若在平常人家,你們倆個郎才女貌,又是心心相印,自然是大好的姻緣。可我們張家是外戚之家,又手握兵權,已是引得皇上忌憚,而賀家偏生也是軍中砥柱,賀將軍的娘親又是太皇太後的親侄女……”

張二姑娘原本紅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手也緊緊地捏了衣角,低頭不語。

我不忍心再嚇唬小姑娘了,便收了話,輕聲問道:“我只問你,你可有何打算?”

張二姑娘已是泫然欲泣,突然起身跪在了我的身前,哭泣道:“大姐,我是真喜歡他,我是真的喜歡他啊!”

我忍下憐香惜玉的心,故意停了一停,才又問道:“那他呢?他如何說?”

張二姑娘遲疑了下,面色羞紅,聲音低得如同蚊呐一般,“他說他定不會負我。”

嗯,好一個“定不會負你”!齊晟以前也這樣說過,可轉身就將老子推下了宛江。現如今,他手下的小兄弟也這樣對老子的妹子說了。

我定睛看向張二姑娘,沉聲問道:“你可豁得出去這身份地位?”

張二姑娘思量片刻,堅定地點了點頭。

“這就好說了,去找賀秉則吧,告訴他,為了他你可以舍棄張家二小姐的身份,只圖跟在他身邊,為婢為妾都可以!”

張二姑娘驚愕地瞪大了眼。

我笑了,湊近了她低聲說道:“傻丫頭,你想想,你這樣只會叫他感動,更加憐惜你。可賀家敢叫皇後的嫡親妹子為婢為妾麽?只要你們倆個把事情先做了,雙方大人為了臉面也只能壓下這件事。更別提,還有我暗中助你呢!”

張二姑娘是個聰明丫頭,低頭琢磨了一下,已是明白我的意思。卻是羞紅了臉,低聲問道:“他……他若不……怎麽辦?”

我樂了,沖她眨了眨眼,笑道:“這事,決定權向來不在男人手裏的。”

張二姑娘一怔,頓時扭捏起來,伸出手來輕輕底捶打著我,嬌嗔道:“大姐,你真壞!”

是啊,我也覺得我真壞,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綠籬送走了張二姑娘,回來很是不解,問我道:“娘娘為何要鼓動二姑娘去私奔?這要是敗露了,二姑娘一輩子就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