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第2/2頁)

我微微側開了視線,面上擠上些許淒慘之色,緩緩答道:“我小時候的事情不記得的,從記事起就是被一個拐子養著,直到去年初,一個貴人買下了我,關到一處教養了半年多,然後就送進了東宮。”

茅廁君沉默片刻,突然問道:“那拐子姓什麽?”

我早防備著他問話,聽了便神色自若地答道:“姓司。”

茅廁君若有所思地看著我。

我想了想,便又說道:“你不如直接把我交給張家去辨真假,畢竟張氏親娘還活著呢,總得知道自己女兒身上有什麽記號。”

茅廁君笑了笑,沒說話。

多說多錯不說不錯,我幹脆也閉上了嘴。

船艙裏頓時又靜了下來,只聽得外面隱約傳來江水擊打船舷的聲音,船的搖擺漸漸變大,像是江面上起了風浪。

茅廁君見我看向窗口,輕聲解釋道:“前面就要到了九曲峽,江流急一些。”

突聽得船艙外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艙門便被楊嚴推開了,楊嚴幾步邁了進來,面帶急色地說道:“九哥,前面有阜平水師的船艦,把咱們給攔下了。”

燈光之下,就見茅廁君輕輕地挑了挑眉梢,沖我說道:“來尋你的。”

我一時更是摸不透齊晟的心思了,太子妃私自出宮,深更半夜的卻在九皇子的私船上尋到了。這是給我創造出軌的機會,然後再帶人來捉奸?齊晟他這得有多熱愛那頂綠意盎然的帽子啊?給別人戴了還不算,還非得自己也試試?

難不成是和留守盛都的那個趙王有著如此相近的愛好?

腦子裏有些亂,捋半天捋不順,不過卻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這個時候,若是茅廁君把我捆結實了,再墜塊石頭,然後趁著黑往江裏那麽一順,他就徹底清白了。

想到這我不覺有些心驚,忙掃了茅廁君一眼。

他也在看我,似是看透了我的心思,淡淡說道:“我既許諾了你,自然就會守諾。”

說完便起身而出。

楊嚴在後面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忙跟在後面也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把茅廁君那句話反過來掉過去地嚼了幾遍,到底不能全信了他,心道與其坐在這裏等著最後的結果,還不如自己出去看上一看,好歹也不算是兩眼摸黑了。

這樣想著,幹脆便爬起身來,又小心地把晾在一旁的那身水軍軍衣穿好。原本合身的軍衣,現在突然覺得上身有些緊,我開始琢磨這是因為泡了水,縮水了?後來低頭自己看了看自己胸前這才明白過來。

因為胸前受了點劍傷,裹胸布早就給剪了,重新繞著傷處包紮了白色綾帶,不過看手法一定是沒幹過女扮男裝的事,綁得是極不專業,壓根就掩不住女子的身形。

眼下顧不上這許多了,幸好又是夜裏,估計不仔細看也看不太清楚。

我這樣勸著自己,偷偷摸摸地摸出了船艙。

阜平水師的幾艘戰艦就在這船前面不遠處,隔了不過幾十丈遠。與這畫舫似的遊船不同的,那戰艦上除了照明的燈籠之外,還點了許多的火把,將那甲板上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就見當中主艦的船頭上,太子齊晟黑衣銀甲按劍而立,眉宇間冷凝如霜,煞是威武,煞是英俊!煞是SB!

哈!這小子絕對沒帶過水軍,上了船還要穿這種甲,這是生怕自己落了水做不了秤砣是不是?等著,你等著,只要老子逮著機會,非得一腳把你也踢江水裏泡泡不可!

茅廁君還站在船頭與那邊打著官腔,那戰艦卻緩緩地逼壓了過來,然後便聽到那邊船頭上突冒出一聲撕心扯肺的喊聲:“小姐!小姐!”

我身體一僵,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綠籬從那邊船艙之中沖了出來,一邊與上前阻攔的士兵撕扯著,一邊帶著哭音沖著這邊喊道:“小姐,小姐!你在船上嗎?你在船上嗎?”

娘啊!這小姑奶奶怎麽也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