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賭不起,更輸不起(第2/2頁)

冉顏轉而問道:“回蘭陵一定安全嗎?”

“沒了東陽夫人,本家對你和孩子沒有什麽威脅,況且有父親在,鬧不出什麽幺蛾子,只是怕是要辛苦你了。”蕭頌歉然道。

冉顏回了本家,勢必又要帶孩子又要侍奉翁婆,縱然宋國公和獨孤氏也不需要她端茶倒水的伺候,但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家族大,規矩也就大,尤其獨孤氏又是在這個上面特別計較的人。

獨孤氏是屬於嚴於律己,更嚴於律人型,就譬如要守的三年孝期,縱然她與太夫人暗中較勁幾十年,她還是會將管家職權都撒手下去,一絲不苟地守孝,決計不會管東管西,否則冉顏懷孕的時候哪裏輪得到別人來塞妾?

“我本來就是在長安躲懶,侍奉父母是應該的,更何況,他們生下了你,我必須要感恩。”冉顏語氣平常,她是心裏想什麽便說什麽,絲毫沒有說情話的自覺。

但即便這樣,蕭頌心裏也像是倒了蜜罐子一樣,心中某處忍不住騷動,垂頭小聲道:“夫人,今晚把孩子放到隔壁去吧……”

這麽明顯的暗示,讓冉顏也不禁有些害臊,隨口嗯了一聲。

蕭頌愉悅一笑,伸手攔住她的腰。

冉顏身上淡淡的佩蘭香與奶香混合出一種奇妙的味道,蕭頌進一步把她圈在懷裏。

微風乍動蓮池,一片搖曳。

歌藍望著廊下那對璧人,遲遲不願去打擾,在外面駐足了一會兒,才輕咳了一聲走近,垂著頭道:“郎君,夫人,宮裏來人,宣夫人覲見。”

蕭頌微微一怔,沉聲道:“可知是何事?”

“奴婢旁敲側擊地問了,那宦官對此事一無所知。”歌藍答道。

蕭頌心裏起了不好的預感,晉陽公主現在身體好了很多,他回來的時候還看見蘇伏帶她在城樓上看風景,應該不會突然就病發了啊。

正這時,劉青松匆匆從回廊的另一頭跑進來,臉色不太好,“九郎!”

“糟了!”劉青松看見孩子在水榭上睡覺,連忙壓低了聲音,顧不得擦拭滿頭大汗,“我聽說東宮又出人命了,這次是在宮裏,聖上下令封鎖消息,召我去驗屍!”

今日劉青松輪休,顯然是剛剛得到消息,便著急地換上他一身綠色的官服,腰帶也沒紮好,一身散亂,仿佛初秋霜打過的菜葉子。

蕭頌臉色微微一變,他想起來冉顏曾經在何寺正面前驗過竇四娘的屍體,不禁咬牙切齒,該死的何寺正,就算把他拉下水也就罷了,竟然連女人也不放過!

不過官場那種地方,蕭頌再了解不過,只要能解決問題,別說拉一個女人做墊腳,就是拉一群女人做墊腳也不奇怪。

冉顏也意識到這次入宮所為何事。

既然聖上召見,必然不能不去,蕭頌立刻囑咐劉青松和冉顏道:“你們只需如實驗了,莫要對案情多說話,倘若能把握好個度,只需給他們五成的線索,把球再踢回何寺正的身上,此事是他負責,沒有甩手當掌櫃那麽便宜。”

頓了下,他道:“你們去驗屍也好。”

蕭頌目光微沉,心中琢磨著,只要冉顏和劉青松能驗到關鍵線索,暫時先瞞下來,他便想個辦法暗中將線索在聖上和何寺正的面前捅開,逼著何寺正迅速地把案子給斷了,到時候他也不必被牽扯進去。

“記住,將關鍵線索隱瞞下來。”蕭頌叮囑道。

冉顏也知道牽扯進去絕對是炮灰的下場,這件事情裏沒有什麽正義可言,所以她也贊同蕭頌的話,謹慎衡量。

得了蕭頌的話,劉青松才顯得鎮定了許多,理了理身上的官服,等冉顏換好翟衣之後,便在內門道裏上了馬車,往宮裏趕。

冉顏在馬車裏便開始思慮這案子的兇手,是李泰?還是李恪?亦或是……

“冉顏,這件事情有記載……”劉青松此時神態顯得格外慎重,他伸手在幾上的壺裏沾了點涼茶,在幾面上寫了兩個字:太子。然後便迅速地抹掉了。

這件事情冉顏不清楚,但史書上的確有過記載,說李承乾不滿宮臣,常設計圖謀陰害他們。至於怎麽“陰害”,又是否害了人命,卻沒有寫,但現在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所以劉青松才著急,萬一線索很明顯,就直指太子,只是何寺正不敢承擔責任,故而將事情推到他們頭上……

“無需多慮,既然何寺正能,我們也能。”冉顏的意思是,何寺正都能瞞得住真相,他們沒有道理不行。況且蕭頌既然沒這麽考慮,也必定是確定案子其實並沒有那麽簡單,想瞞住驗到的結果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