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婚訊(第2/3頁)

兩人冒雨尋了幾條巷子,也不曾找到桑辰的蹤跡,晚綠道:“娘子身上都濕透了,還是先回去吧,這個坊間都是些富貴人家,不似別的坊間魚龍混雜,桑先生應當不會出事。”

“天色還早,再找找吧。”冉顏覺得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維揣度桑辰,否則注定要失望。

晚綠抿著唇,也不再多勸,心裏卻是把桑辰給怨恨上了。晚綠喜歡看美男子,但是在她心裏,再美的男子也沒有冉顏一根頭發絲重要。

兩刻的時間,兩個人走遍了附近七八條巷子,依舊沒有尋到絲毫蹤跡。正當兩人準備放棄之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吵嚷聲。

冉顏轉身,便瞧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漢子怒視站在屋檐下的青年,語氣頗為不耐煩,“這位郎君,你究竟是問路還是找茬!”

晚綠仔細打量幾眼那個落湯雞似的青年,神情一喜,拉著冉顏便往前走,“是桑先生!”

“在下不過是問問路,你這漢子,如何出口傷人!”桑辰生起氣來,氣血上湧,白凈的面上和脖頸都染上一層血色。

果然泥菩薩有三分土性,冉顏心道,敢情這只兔子開始咬人了!

“怎麽回事?”冉顏看見那漢子雙目暴睜,健碩的上身都已經繃出一塊塊肌肉,脖頸上青筋突突直跳,顯然情緒已經激動到馬上要爆發的臨界點了,便連忙出聲打斷兩人的對話。

冉顏清冷的聲音把硝煙緩和了幾分,那漢子見一個小娘子出言詢問,立刻如獲大赦地嚷嚷道:“這是你夫君吧,趕快把他帶走,小半個時辰他都拍我家門八回了!從這裏到東市,一共就轉三個彎,他連問了八回,不是找茬是什麽!”

桑辰正用袖子抹去臉色的雨水,聽漢子這樣說,立刻反駁道:“我每次都是走了很長一段路才敲門問路,誰想每次都這麽巧,敲了你們家的門,即便如此,你也不必出口傷人吧?”

漢子本來就不耐煩,一聽桑辰強詞奪理,袖子一擄,猛地抓住桑辰的衣襟,“我告訴你!我們胡家雖然金盆洗手了,也不是誰都能惹的!你一副斯文人打扮,不認識路難道還不認識字?這裏是胡府!鬥大的兩個字,你眼瞎了嗎!再唧唧歪歪,小心老子砍了你!”

桑辰臉色一白,磕磕巴巴地道:“你,你不要,不要亂來,君子,君子動口不動手!”

金盆洗手,從來都沒用在正兒八經的營生上,便是江湖正道,也離不開打打殺殺,冉顏一聽見這個詞,忙道:“郎君莫要動怒,他腦子有毛病,兒於您賠不是,請您多擔待一二。”

漢子上下打量桑辰幾遍,一臉嫌棄地將他丟開,“罷了,你一個小娘子還要伺候這麽個難纏的,也是艱難,老子頭一天做門房便遇見這樣的事兒,算我晦氣,趕快帶他走吧!”

說罷轉身進了院子,砰地一聲,甩手把門關上。

冉顏松了口氣,幸而這個漢子還算豁達,否則惹上這樣的人家,被打殘了也沒處說理去。

桑辰埋頭仔細理了理衣襟,擡頭看了門匾一眼,小聲嘟囔道:“字倒是認識,可我哪裏知道這個胡府是原來的那個胡府……”

他說著說著,察覺身旁冉顏似乎沉寂如死水一般,散發著一種駭人的氣息,便悻悻地住了口。

冉顏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她現在深刻懷疑自己在穿越之前智商急遽降低,否則怎麽會一而再地失手?誤中助手圈套,這會兒又識人不清,說好了用驗屍一次交換桑辰燒一次陶瓷,可今日件件事情糟心,都是因為這只該死的兔子!

桑辰也自知有錯,訕訕地跟著冉顏和晚綠身後,大雨瓢潑,他身上的衣物被淋得緊緊貼著身體,顯露出瘦長的身軀,越發頎長。

三人一路默不作聲地走到東市附近,尋了幾輛馬車,可人家都嫌桑辰渾身是水,怕把車內的毛氈弄濕了,不願意載。好不容易才尋到一輛驢車,一路顛簸回到周家莊,天都已經黑了。

邢娘等在門口,看見冉顏喜極而泣,有些責怪地道:“娘子可嚇壞老奴了!怎的這麽晚才回?”

晚綠見邢娘朝她瞪過來,連忙接口道:“這可怪不得我,桑先生迷了路,我和娘子尋了好長時間呢!”

“這是在下的錯……請您莫要責怪娘子。”桑辰躬身深深作揖。

邢娘側身避開,她是個奴婢,怎麽著也輪不到她責怪冉顏,只是過於憂心罷了。

邢娘見桑辰渾身濕透,形容狼狽,心中惻隱,也就沒有出言責怪他,緩聲道:“桑先生不必多禮,老奴也是憂心娘子過甚,桑先生淋了雨,還是趕快回家換換衣物吧,莫要染了風寒。”

“那在下就告辭了。”桑辰小心地看了冉顏一眼,才轉身離開。

邢娘早已經把熱水姜湯備好,回了屋,便立刻催促冉顏去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