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帳中香 第16章 倚劍誰家少年郎(16)

慕北湮道:“我有什麽錯?他仗勢欺人,看著咱府裏的人把人弄得家破人亡還護著,才叫錯!”

左言希嘆道:“你該知道義父性如烈火,即便他處置失當,也該以後慢慢勸諫,一時急不來。”

慕北湮冷笑道:“勸諫不還有你嗎?要我.操什麽心!蠹”

他丟開酒壺,便要向外走去髹。

左言希忙拉住他,問道:“義父那邊還沒消氣呢,你又準備往哪裏去?”

慕北湮懶散地笑,“自然是出去浪!你們都說了我只會眠花宿柳找女人,也不能辜負了你們的期望,是不是?”

左言希扯過他臂膀便往回拉,說道:“北湮,你聽愚兄一句,別再惹義父生氣了!”

慕北湮甩著他的手,冷笑道:“放開我!拉拉扯扯成什麽樣?你自己和景知晚偷偷摸摸、不幹不凈的,拜托別再扯上我!再多條喜好男風的罪過,我十條命都不夠我爹砍的!”

左言希不由松開他的手,怒道:“你胡扯什麽呢?”

慕北湮道:“我胡扯麽?景知晚來了也沒多少日子,你往他那邊跑了多少回?他來見了你多少次?哪次不是門一關兩個人悄悄兒待一處,天曉得都在做什麽醜事!”

左言希滿面緋紅,怒道:“他只是我病人!”

慕北湮有著這麽個溫雅多才的義兄,一向被父親拿來比著,早已憤憤,見他動怒,越發笑得開懷,“病人?你病人多得很,怎不見你和其他人這般親近?卻不知你曉不曉得,景知晚是為那個阿原而來?景知晚又曉不曉得,你暗中也養著個小美人?”

左言希面色忽然間白了,“什麽小美人?”

慕北湮捧腹笑道:“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悄悄做的那些胭脂妝粉都送了誰?好幾回夜不歸宿又是跟誰在一處?真的是醫者父母心,整夜在外出診?最好笑的是,你從男人睡到女人,背地裏不知做了多少齷齪事兒,偏偏裝作正人君子的模樣,哄得一個個以為你多正經,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左言希一張俊秀面龐時紅時白,聲音卻已低啞下來,“北湮,不可胡說!”

慕北湮拍拍他的肩,說道:“我不說你,你也別訓我!我走了!”

左言希忙道:“你到底去哪裏?”

“花月樓!”慕北湮揮一揮手,“你暗著睡你的,我明著睡我的!各走各的路,你少管我就行了!”

左言希看他走遠,出了片刻神,低嘆了口氣,轉身欲回別院安撫內院時,卻聽那邊隨從稟道:“縣衙裏的景典史遣人來請。”

左言希問:“可曾問有什麽事?”

隨從答道:“好像是景典史又病了。”

左言希躊躇片刻,答道:“跟他說,我這裏有點事耽擱住了,午後過去。”

賀王氣得不輕,又等不到慕北湮去認錯賠禮,指不定還會大發脾氣,他不得不先將義父安排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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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斐滿腹怨氣,本打算見了景辭,怎麽著都要明著暗著將他損上幾句,最好挑唆得他即刻奔到賀王那裏去鬥個兩敗俱傷,才能消了他晨間之辱。

但景辭回來時面色不大好看,似乎又病了,他身旁的阿原更是一臉緊張,李斐捉摸不透景辭那病要不要緊,很多話一時便不敢亂說。——若是把景辭氣出個什麽好歹,日後有人追究起來,他一樣官帽不保。

知夏姑姑和小鹿都不在,景辭也沒要其他差役幫忙,便剩了阿原跟在後面忙前忙後,聽說左言希一時來不了,又翻出上回沒吃完的藥,親自到廚房煎上。

李斐疑惑看了許久,便走過去問:“阿原,你額上的傷好了?不去抓那個蕭瀟了?”

阿原摸摸額上已經消腫的犄角,說道:“好多了!那個蕭瀟自然還是要找的,我正請井捕快他們幫著搜人呢!等煎好藥,安頓好景典史,我也找人去。”

李斐問:“煎好藥不算,還要安頓好他?他有他的仆役,用不著你費心吧?”

阿原再摸摸發燙的臉,說道:“那個知夏姑姑不是不在麽……”

李斐到底是過來人,見她不敢與他直視,忽笑問:“你是不是改了主意,想我保大媒了?”

阿原想了想,厚一厚臉皮,向李斐一揖到底,“如此,有勞李大人了!”

李斐笑道:“你不是說他脾氣臭,奶媽惡,就是裏面夾著一堆老鼠屎的香饃饃嗎?”

阿原悄聲道:“他說會改了臭脾氣,也不讓他奶媽兇惡了,於是老鼠屎沒了,只有香饃饃了,我幹嘛不要?”

李斐聞言大笑,“他說會改脾氣,你就信了?他說不讓他奶媽兇惡,你也信了?”

阿原在藥爐下添了柴火,灰撲撲的手繼續歡快地揉她竄燒的臉,“為什麽不信?你看他那*的死樣子,會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