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頁)

桌上的幾道菜勉強還能入口,就算是野菜,那也經過了精心的烹制,並不是洗一洗就直接裝盤端上來了。

但這粗糧做成的窩窩頭,就有些為難九爺這個精細人了,口感什麽的就不說了,關鍵是下咽的時候,太剌嗓子了。

他何時吃過這樣的東西,尤其是在有了福晉後,生活水平都跟著提升了,要不然體重也不會增加這麽多。

“四哥還是讓人做些米飯吧,憶苦思甜的滋味兒,弟弟們已經感受到了,也沒必要這麽認真,就算是不為我跟十弟著想,那也得替十四弟想想,他還在長身體的年紀呢。”九爺難得說軟話。

他以往素來是看不慣四哥的,那可是為了一條狗就把他辮子給剪了的哥哥,他在四哥心裏還不如一條狗重要,要說心裏頭沒怨氣那才怪了呢。

可自從見過四哥抱孩子的樣子,他又把那場景畫下來了,就放在書房,想起來的時候就展開看看,找找樂子,時間久了,竟對四哥也沒那麽排斥了。

被三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都是自個兒弟弟,四貝勒這會兒有些心軟了,尤其是十四弟,九弟說的沒錯,還是長身體的年紀呢,今兒又跟著他幹了那麽多的活,可不能吃不飽。

香噴噴的米飯,配上剛出鍋的紅燒肉、切好的醬牛肉、涼拌的牛百葉,對於幾個無肉不歡的人來說,絕對是美味。

四貝勒倒是更喜歡之前那幾道野菜,他與十四弟雖然都喜甜喜辣,可十四弟喜歡吃葷食,他則更偏好素食。

在溫泉裏泡了澡,四兄弟才相繼睡下,十爺在來的時候就帶了弓箭,已經打算好了,明兒就到林子裏打獵去。

結果一覺醒來,桌子上放著的是粗布麻衣、是草鞋,而且皆是他的尺寸。

一時獵奇,換上衣服之後,就直接被人領到了農田。

好嘛,四哥、九哥,還有十四弟,都已經幹起農活來了,除九哥外,其他二人瞧著還挺像樣。

九哥就是太白了,又稍稍有些富態,半點都不像種地的農人。

要說不愧是兄弟呢,十四有的想法,九爺也有,在地裏幹了沒一會兒,就表示要下帖子把親哥哥也叫過來。

五貝勒來得更快,還趕上了下午的農活,不過他的衣服和鞋子還沒趕制出來,只能穿著原來的那一身下地了,糟蹋好東西了。

一個人苦是苦,一群人苦就不是苦了。

繞是四貝勒都沒能想到,這四個弟弟居然能堅持兩個多月。

合夥收來的青菜、花生、玉米、紅薯,只留下了一小部分,剩下的一些分給了宮裏的額娘,一些快馬加鞭送去給了還在南巡的皇阿瑪。

東西是一塊兒送的,但給皇阿瑪的家信卻是分開寫的,胤禎還特意畫了一幅農作圖,還是他一貫的風格,非常寫實。

眾人當中最顯眼的就是九哥了,光看體型就能分辨出來,更別提這是唯一一位站在田邊喝水的。

不過胤禎還是貼心的配上了文字,指明最前頭的是誰,最後面的是誰,中間夾著誰,旁邊站著誰,坐在田間地埂上喝水的又是誰。

在呈給皇阿瑪看之前,他們兄弟幾個先把畫瞧了一遍,九爺表示不服,也跟著畫了一幅。

胤禎總算是找到跟自己畫風相同的了,他的畫與九哥的畫,構圖是差不多的,只不過在九哥的畫上,站在田邊喝水的人變成了他。

田裏邊收獲不斷,兄弟幾個不偏不向,有額娘的,必然就有皇阿瑪的,一直到初秋,幾個人才消停下來。

不是因為地裏沒有東西可以收了,也不是因為他們打道回京了,而是因為太子病重的消息傳來。

太子病重到已經需要索額圖跑到德州去侍疾了。

講道理,太子走的時候還好端端的呢,除非是碰到刺殺,否則一個正值壯年之人,怎麽可能突然就病倒了,而且還病重到連床都下不了。

即便真的是病重了,那也應該是召太子妃、召太子的兒女、妾室去德州侍疾,讓一個已經告老致仕的索額圖去算什麽道理。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這其中必有蹊蹺。

莊子上的幾個兄弟消停了,不再千裏迢迢送東西去給皇阿瑪表孝心。

京城裏邊也消停了,直郡王和八貝勒收手,而且還特意跑到莊子上來,把四貝勒請了回去。

本來皇阿瑪是安排了他們三個人共同監國的,結果老四跑到了莊子裏,就跟他們倆合夥把人排擠過去的一樣,可天地良心,他們彼此還鬥得你死我活呢,怎麽會聯手排擠老四。

如今誰也不知道在德州行宮發生了什麽,京城風聲鶴唳,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是小心些為好,免得被皇阿瑪當作出氣筒,又或者平白無故成了太子的替罪羊。

胤禎頗有幾分遺憾,不是遺憾四哥回了京城,也不是遺憾他們這個臨時種地小組散了,而是遺憾德柱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