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第2/3頁)

大家都有異能,憑什麽我當炮灰肉盾斷後,他當隊長居中安排?

大家都有異能,憑什麽你穩坐基地指揮安排,負責分配資源,安安全全舒舒服服?

更別提每場戰鬥下來,都有人覺得分配不公。

有隊員能力相對弱貢獻小,但受了重傷,有隊員能力強貢獻大,但毫發無傷,大家都覺得自己該多得補償,該多分戰利品。

有人的地方,永遠少不了爭鬥和互相傾軋。

基地裏爭權奪利的異能人士不少,但選擇當獨行俠客,又或者親友抱小團體的,也不少。

大部隊通常向西狩獵,有熟悉的路線,嚴禁不加入組織的散兵遊勇過來蹭場子,沒有那種不交稅只拿福利的好事。

小團體和獨行俠便往往向東邊出發,各憑實力。

這會兒還在地面活動的人類確實不多了,因為實力稍差些的,尤其是普通人類,便只敢在正午太陽正盛的時候出來地面活動。

因為這時候異獸不論強弱,基本都蟄伏在巨木林內,不會外出遊蕩。

能撐到傍晚的,多半是些人數實力都不錯的小團體,能獵殺一兩只離群至巨木林邊緣的大型異獸。

而春天社區門口的這條雙向四幹道,是散兵遊勇們回基地的四條主路之一,路過的可能性不低。

疤頭正帶著三個兄弟,拖著一只開膛破肚、猩紅三眼的六腿異獸往地下基地走去。

那屍體形似鬣狗,第三只眼在額頭處猙獰裂開,森森利齒,血盆大口,死狀淒慘。

整個後腦殼幾乎都被敲碎了,腥臭的腦髓液混著近乎烏黑的血跡,沿著四人小團夥返城的足跡淌了一路。

疤頭原是城南遠郊區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讀不好書,早早輟學,家中在附近的菜市場有個攤位,卻也不好好經營,成日逞兇鬥狠收保護費,是個街坊鄰居都頭疼的二流子混混。

疤頭長得兇惡,腦後又有碗大的胎記,沒錢沒長相沒出息,打了近三十年光棍,壓根娶不上媳婦,沒人瞧得上他。

可末世來臨,偏偏他覺醒了金屬系異能,頓時更加作威作福起來,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壞事。

基地裏漸漸恢復秩序時,沒文化的疤頭撈不著管理位置,又不甘居於人下,不服管,便自己單幹,從普通人裏挑些年輕健壯的男人當小弟打手跟著他外出狩獵,自己做主說一不二,倒也衣食無憂。

但這衣食無憂,也就是不挨凍,不餓肚子而已。

如今疤頭雖能隨意欺辱那些更慘的普通人,過過他曾經做夢都想要的“人上人”的癮,可真要論起享受來,連他往日菜場街頭的夜宵生活都比不上。

那時候深更半夜,燈紅酒綠,穿著拖鞋打著赤膊,出來路邊攤吹兩瓶冰啤,擼一把烤串,酒勁上頭,就著電視機,叼著煙頭吞雲吐霧,上罵國家大事,下辱中國男足,怎一個快活了得。

如今他們已經吃了不知道多久的風幹異獸肉了。

基地裏鹽都是硬通貨,奇貨可居,是末世裏好不容易屯下來的緊缺物資,加上沒有冰箱凍庫,食物不宜儲存,只有腌制肉類才舍得用一點兒。

至於方便面罐頭之類的,各大城市一夕割裂,哪還有完整的產業鏈和物流運輸。

如今城裏剩下的舊日食品,那都全靠末世剛開始時瘋狂搶奪的超市庫存。

還得有實力藏得住護得住,還得有耐力忍著細水長流慢慢吃。

最珍貴的青菜,由於曾經酸雨的破壞,也因為每夜異獸的沖擊潮,現在種植率之低,絕對是稀罕物。基本只有幾個把控了基地管理權的異能人士能吃到。

所以當疤頭聞到一股麻辣火鍋的味道時,他第一反應,都以為自己幻覺了。

可火鍋味道,尤其是辣鍋味道,實在是太霸道了,侵略性十足。

往日裏如果朋友聚餐吃火鍋,可能一路顛簸回家,從外套到發梢,都還能殘留著麻辣飄香的味道,得要洗衣服洗頭洗澡,才能褪幹凈。

疤頭又使勁抽了抽鼻子,那股子花椒香味直往他腦門子裏竄,引得他饞蟲從胃裏往上湧,口水從嘴裏往外冒,突然就餓得直泛酸。

疤頭直接擡手,往走在他身邊刻意落後他半步的那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後腦勺上糊了一巴掌,嗓音粗嘎地問道:“哎!眼鏡兒!是不是一股子火鍋味?”

眼鏡中年男的後腦勺被巴掌扇得生疼,卻不敢作聲,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支吾道:“是……我好像也聞到了。”

他沒什麽異能,但好歹是個正當青壯年的男人,疤頭能帶他一起出來,還是因為他的妻妹最近委身了疤頭,才能有這個出力分食物的機會。

疤頭又轉頭問了問另兩個小弟,都說聞到了,一群人便擡腳改了道,拖著異獸屍體,循著火鍋香味找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