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俞傾今天沒加班,回到家,冷冷清清。

她看了會兒書,不自覺瞅向桌旁的那個包包。

傅既沉這麽高調的把包送到她辦公室,應該就是為了讓她上班時背,換掉她現在用的那款包。

說起跟房東兒子錢程同款的‘情侶包’,下午她去茶水間,行政部有好幾個同事當著她面誇錢程。

說找男人就要找錢程這麽貼心,懂女人心的男人。

前一秒,她們還在誇錢程,後面又扯到趙樹群身上。說肖以琳那些幾萬塊的包都是趙樹群給買的。

一星期每天換一個,都不帶重樣。

不知誰插了句,趙樹群好像跟肖以琳鬧掰了,他們兩人在樓梯間爭執被人給聽到。

俞傾收攏思緒,合上書,拿過那只包,小心撕下五金上的保護膜,到床頭櫃抽屜裏挑了一個跟它色系相配的吊飾。

睡前,俞傾接到傅既沉電話。

“明天幾點起?”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俞傾關了燈,靠在床頭,“傅總呀,你說你怎麽這麽掃興?我還以為你打電話給我,是關心我來著。”

傅既沉點上煙,“今天喝了幾杯水?吃了幾頓飯?吃沒吃飽?加沒加班?想沒想我?”

俞傾猜測,他今晚心情不錯,竟有閑情逸致跟她扯閑篇。

“喝了八杯水,吃了兩頓飯,沒吃飽,沒加班。”中間隔了兩秒,“想你了。”

電話裏突然沒了聲。

海浪聲湧入。

傅既沉住海邊酒店,他正靠著露台木欄杆抽煙。

眼前就是大海沙灘,還有海浪聲。

她突然這麽一本正經說想他,他形容不上來心底冒出的那種微妙感覺。

然而俞傾的話並沒說完,她接著道:“你信嗎?”

‘想你了’後邊還有半句,‘你信嗎’。

傅既沉吐出煙霧,被深藍的夜色吞噬。

他反問:“為什麽不信?俞傾,你想我就直說,別口是心非。”

俞傾‘呵呵’兩聲,往被子裏鉆了鉆,半躺著。“傅總,看在你送我包的份上,我原諒你的自戀。”

她閑聊,“今天出海了?”

“沒,潘秘書和喬洋陪他們一塊釣魚。我說我暈船。”

“哈哈。”俞傾沒忍住笑了出來。

“俞律師,在幹什麽?”

“沒幹什麽。我睡了,明天還要早起。”

“嗯。祝你能起得來。”

傅既沉掛了電話。

俞傾把被子往上拉,鼻尖都是被子上好聞的味道,也是他身上的氣息。

要是哪天,他知道她是俞家小女兒,他會是什麽表情?

大概把他自己掐死在床上的心都有了。

唉。

過一天,算一天吧。

俞傾拿開身後的靠枕,挪到傅既沉那邊,枕在他枕頭上。

想著一些糟心事,不知不覺便睡著。

早晨五點一刻,傅既沉已經起來,他給俞傾打電話。

打了兩遍,那邊才接聽。

電話裏,傳來還沒睡醒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幹嘛?”聲音不耐,尾音又拉得很長。

“誇下海口五點鐘起床的人,怎麽,還沒醒呢?賬戶裏的錢虧得差不多了吧?”

“……”

卡裏有兩百多萬打底,俞傾不由懈怠,早起賺錢的意念沒那麽強烈。

過了幾秒。

聽筒裏傳來哼哼唧唧不願早起的撒嬌聲音:“傅既沉,你吃了我吧,我是只懶惰蟲,你是早起的鳥兒,你快把我吃掉,被吃掉了我就不用早起了。”

傅既沉:“……”

大概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而她更不知道,自己可憐兮兮撒嬌時,讓人渾身都燥熱。

“俞傾,起來了!不然你連西北風都沒得喝!”

俞傾掀開被子,強撐著坐起來,整個過程眼睛始終眯著。

她總有那麽幾分鐘起床氣,過去就好了。

“還沒起?”傅既沉又問。

“起了!”

聲音恢復正常,剛才的撒嬌恍如一場夢。

俞傾睜眼,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五點二十。“傅既沉,你說你出個差就不能安安穩穩睡一覺嗎?”

“我要趕去機場,怎麽睡?”

俞傾剛醒,反應遲緩,“啊?”

傅既沉拿上行李箱,“中午你就能看到我。”

這是他出差的第四天,俞傾感覺過的很快。

其實也挺慢。

通話結束,俞傾以最快的速度洗漱。

她倒杯水,到傅既沉書房去看書,再研究今天的股市走向。

八點半,她跟往常差不多時間到辦公室,只有章小池一人,她正收拾文件。

“小傾城,早呀。”

“早。”

“你這是要出去?”俞傾問。

章小池點頭,“有個勞動合同爭議案,上午開庭。”她帶上一摞資料,揮揮手,“拜拜。對了,你桌子我擦過了。”

話音落,她人都走到了辦公區門禁那。

章小池不在,俞傾感覺辦公室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