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魘2

季煙的腦子木了一刻。

人總是很奇怪,越到關鍵時刻,好像越喜歡胡思亂想。

就跟她考試時經常腦子裏單曲循環某種歌曲,恨不得換個頭一樣,她現在腦子裏忽然洶湧著強烈的吐槽欲。

第一想法是:這只手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九陰白骨爪?

第二想法是:啊啊啊啊,這個聲音太特麽帶感了!

最後,她的腦子裏居然開始單曲循環“掀起你的頭蓋骨,讓我來看看你的臉~”

季煙腦子裏一邊單曲循環,一邊眼睜睜地看著殷雪灼的手即將碰到她的紅蓋頭,電光火石間,她腦子一抽,不顧一切地喊了三個字——

“殷、雪、灼!”

擲地有聲。

季煙頭皮一麻,心想:完了。

她一開口,殷雪灼肯定知道她是冒牌的了,估計下一刻就要直接殺了她。

但出乎意料的,殷雪灼忽然收回了手,還心情極好地問了一句“什麽事?”

語氣自然,暗藏危險。

季煙渾身汗毛直豎,腦子又開始飛速地轉。

什麽事?她能有什麽事?她也不知道她有什麽事啊!

她難道要說“求求你別殺我?”

不,面對殷雪灼這種變態,如果求有用的話,大家早就建個廟把他供起來了,天天跪著給他上香,誰都不用死了。

要不,表達一下誠意?

季煙一咬牙,心想著死就死吧,幹脆豁出去了,直接把所有事都說了出來,一氣呵成:“我身上全是對付你的毒,他們逼我假冒殷妙柔過來送死順便讓你中毒,但是我看他們不爽很久了,我覺得你也挺無辜的所以特意提醒你不要碰我!”

她話音一落,頭上的紅蓋頭就飛了下來。

頭蓋骨還在,季煙暗暗松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刻,她就呆住了。

面前的男子,和她想得有些不一樣。

原書裏對他的描寫是陰冷殘暴的,他可以捏爆一個人的腦袋,可以不眨眼地屠滅一座城,即使是面對曾經喜歡的殷妙柔,他也能在本書的後期,眼都不眨地捏死她,再將她的魂魄收集在盒子裏。

他不是人,沒有三觀可言,化身為魔之後,只有極致的壞,壞到了骨子裏,壞裏又透著一股可憐絕望。

盡管原書提過他的相貌極為好看,近乎完美的皮囊看不出這個人的邪惡,可季煙看到那樣恐怖的手,也想象不出來,這手的主人能有多好看。

他更應該像一個真正地從煉淵沖出的怪物。

可偏偏就是沒有。

眼前的男子,四肢修長,身材挺拔,站姿卻透著懶散,漆黑的長發散在身上,渾身宛若夜色一般黑沉濃郁,透出來的皮膚卻像刺破黑夜的雪亮月光,襯著長眉冷眸,竟然好看得觸目驚心。

像白玉,又像藏在蚌裏的珍珠,光華灼灼,明亮耀眼。

卻偏偏有這樣一雙手,時刻提醒著季煙,他是個壞人。

季煙硬生生的憋著沒打哆嗦。

一哆嗦,頭蓋骨不保。

她一眨不眨地盯著殷雪灼的臉看,殷雪灼忽然俯身,一雙冰質的黑眸和她靠得極進。

她屏住呼吸。

殷雪灼在她身上聞了聞,他的氣息是冰冷的,噴灑在她的頸邊,像一條毒蛇在爬。

確定是有毒,殷雪灼忽然掠唇笑了一下,他笑起來很好看,但這卻是一個略帶嘲諷的笑,季煙覺得,他就差在臉上寫“你們這群智障真的讓老子覺得好笑。”

季煙:打住打住,再想就出戲了。

明明是這麽緊張的氛圍,季煙恨不得卸了自己的頭,把裏面的水搖出來。

季煙繃著臉,咬住了自己的唇,視線亂瞟,緊接著就看到了屋子裏的其他幾具屍體,死相淒慘,血流了一地,臉上還保持著臨死前的猙獰表情。

這下她是完全笑不出來了。

殷雪灼往後退了一步,他似乎覺得季煙木著臉的表情有些有趣,還心情很好地問季煙:“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季煙:“……”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啊啊啊啊又來一個致命發問!

季煙想了想,忽然擡頭,十分真誠地看著殷雪灼,說:“因為,殷雪灼,我喜歡你。”

其實不喜歡了。

穿書前再喜歡,真實地面對這個大魔頭,她又不是個鐵憨憨,這還能喜歡得起來?

殷雪灼笑,忽然轉身,指著離他最近的屍體說:“我也喜歡她。”

季煙:“啊?”

殷雪灼慢慢走過去,一腳踩斷了那人的脖子,還碾了碾,語氣輕快,“因為殺起來手感不錯啊。”

季煙:跟病嬌說話果然不能用正常思維。

她硬著頭皮接茬:“……聽起來挺嘎嘣脆的。”

殷雪灼:“踩起來也很舒服,鮮血從脖子裏滋滋流出來,將周圍都染紅,實在是美景……”

季煙尬笑:“是嗎?你說得我都有些想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