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第2/3頁）

看了一眼葉驚瀾，葉驚瀾也正挑眉看著他。

又是一個記憶力超群過目不忘的？

“你有沒有興趣走上科舉一途？”他比驚瀾還好些，年歲小，可以用功的時間更多。

聞言，陸湛垂眸，長長的眼睫將眼下蓋出了一片剪影，沉默幾息後才淡淡道：“我不能科舉的。”

不能？

顧懷陵和葉驚瀾對望了一眼，不能這個詞，包含的意思太多了。

“抱歉。”顧懷陵以為自己觸及到了他的傷心事，馬上道歉。陸湛擡眼一笑，剛才的安靜已經消失，“我不在意的，我本也不想。”

“不參加科舉也不耽誤讀書的。”顧懷陵還是不放棄，“據說白鹿書院裏有川省最大的藏書樓，藏書數萬種，包含萬種書籍，你喜好的山河異獸等書籍，也有。”

就算不能科舉，那可以多看看書，讀書可以明理，可以豐富學識，亦能鍛煉自身心境，顧懷陵不願意這麽好的苗子被放棄了。

“真的？”陸湛明顯意動，“那我可以去白露書院念書嗎？”

“可以。”葉驚瀾點頭，“跟俞墨說聲就是。”

“那我去。”

陸湛點頭。

顧懷陵臉上笑意更開了些，又繼續哄他說話，務必要讓他覺得讀書是一件好事，自己想去讀書才是上上之策。

*

剛進縣城的時候葉驚瀾喊了停車，看向顧懷陵，“你們先回私塾，我帶軟軟出去一趟。”既已定親，顧懷陵也不是以前那般古板了，點頭，只囑道：“不要太晚。”

葉驚瀾點頭，轉身下了馬車，把顧懷月送到了這邊車廂，跟車夫報了個地名，俯身鉆進了馬車，裏面的顧軟軟看著兩車分道而馳，‘我們去哪裏？’

葉驚瀾定定的看著顧軟軟不說話，直把顧軟軟看的渾身都不自在了起來。

‘怎麽了嗎？’

看著顧軟軟因疑惑都睜圓的杏眸，那裏一片茫然和無辜，葉驚瀾長嘆一聲，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精致的桃花眼滿是喪氣，“陸湛都記得給你定親賀禮，我會忘？”

前面沒有機會給，還怕她失望，誰知這丫頭竟是完全沒想到這個？

顧軟軟彎眼一笑，‘陸湛給賀禮，那是作為親朋給的，定親的是咱兩，哪裏還要你準備東西給我呢？’

看著他依然沒好氣的臉，拉著他的手搖了搖，討好笑，‘別生氣啦？’

葉驚瀾的手猛的一擡，低頭兇狠張嘴作勢要咬她的手，顧軟軟直接被他這個動作給嚇呆了，眼睛瞪的溜圓，傻乎乎的，葉驚瀾彎眼一笑，低頭在她手背輕輕啄了一下，“傻姑娘，我怎麽舍得咬你？”

顧軟軟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又被他嬉皮笑臉的纏上了，鬧了好一會子，兩人都笑了。

這邊葉驚瀾和顧軟軟甜甜蜜蜜的去了其他地方，這邊顧懷陵等人所坐的馬車也進入了私塾鎖所在的柳葉巷。

林淑賢正一臉不耐的拿著桃花香扇遮面，手裏拿著一個小陶罐往私塾走，一邊走一邊心裏暗罵：死老婆子，大中午的非要買什麽醬油？自己不會買嗎！

若是在家裏，林淑賢早就找借口不去了，可這次是來討好老婆子的，討好了她，才能在顧懷陵那邊得些好感，又因為此行有些特殊，所以連丫鬟也沒帶，只好自己出來了。

一身燥意的走回私塾，剛要跨進門檻，身後傳來馬蹄聲，回頭看去，一輛黑油馬車就停在了私塾門前，林淑賢看了一眼這輛看似簡單實則處處精致的馬車，馬上就收斂好了臉上的燥意。

來人是誰？這個破地方還有貴人？

最先下車的是顧懷陵，看到私塾門前站著的林淑賢時頓了頓，很快避嫌垂眸，回身伸手去接陸湛和顧懷月下車。

車夫幫著幫東西，後面跟著的雲七等人也到了，見顧懷陵在搬東西，雲七連忙跑了過來，“顧公子您不要搬，我來。”

顧懷陵沒理會他的話，這個比陸湛還小呢，繼續搬東西。

林淑賢看著一身清俊，溫和如皓月的年輕書生時，心裏就隱隱有了猜測，當初顧懷陵去拜訪林家的時候，林淑賢已經出嫁，也沒有見過他，後來顧懷陵飛黃騰達，林淑賢就更沒機會見了。

雖然沒見過，但是聽人描述過。

所以，眼前這位就是？

難掩激動，當聽到雲七稱他為顧公子的時候，更是肯定了心裏的猜測，一時間連呼吸都忘了，只呆呆的看著顧懷陵，看著他清瘦欣長的身姿和十分溫和的書生氣質。

原來，原來顧大人生的這般俊朗？

陸湛抱著大將軍站在一邊，他沒有幫忙搬東西，所以，林淑賢從頭到尾變化的眼神和情緒陸湛都收入了眼底。

陸湛雖然沒有出過桃華殿，但父皇在殿中時，總有妃子會想方設法的過來，那些妃子看父皇的眼神，而現在眼前這位梳著婦人發髻的女人，她看顧哥哥的眼神，跟妃子看父皇的眼神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