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第4/5頁)

地牢門打開,外面的日頭照了下去,俞墨擡眼就見不遠處的堂廳裏,葉宴之顧懷陵正跟著李鶴練武,數月不見,兩人身形都拔高了一些,身姿依舊清瘦,但汗濕貼在身上的衣裳印出了逐漸成型的肌肉輪廓。

兩人聽到聲音回頭,就看到俞墨站在地牢前。

葉宴之神色一定,大步上前,誰知拉到了腰間的酸疼,揉了揉腰,慢慢走了過去,“俞墨。”慢他一步的顧懷陵亦走的很慢。

俞墨看著他兩有些別扭的走路姿勢,“練武練狠了?”

練了幾個月身體早已熟悉李鶴的操練,只有腰是今天才開始,齊齊忽視了腰間的酸痛,一本正經的點頭:“恩。”

兩人走近,日光將他們的臉龐照的清晰,兩個少年容貌如昔,只是神態和氣質改了,深沉內斂了許多,葉宴之的嬌顧懷陵的銳,都沒了。

點頭。

還算滿意他們這幾個月的改變。

“最後一個假老賴是誰?”

聽到這話,李鶴心裏一緊,但又高興起來,因為他確認自己沒露半分痕跡,哪怕心裏十分暴躁,但三爺給自己的任務自己很好的完成了,挺胸,等著三爺的誇贊。

誰知顧懷陵葉宴之齊齊回頭,兩人的目光都看著他,答案不言而喻。

李鶴:“???”

看著李鶴臉上的震驚,俞墨笑了,“理由?什麽時候知道的。”

葉宴之:“還不到一個月的時候就知道了。”

顧懷陵:“被【關】在這裏的老賴,除了他,其他人都是三天輪一班,只有他一起和我們在下面。”

先前還想著也許是因為李鶴要負責,所以不能離去,但接下來,他暴躁的情緒哪怕隱瞞的很好,兩人也都察覺到了,地牢不見日月不知時間流逝,他哪怕顧慮著兩人,偷偷出去歇一口氣也不行麽?

所以,他也是被【關】在這裏的。

李鶴悲憤了,還以為自己裝的很好。

“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什麽不出去呢?”

地牢有什麽好呆的!

葉宴之聳肩,“我要練武。”

顧懷陵坦然,“我要看書。”

李鶴:“…………”

紀先生住的很近,就在隔壁一條街外的宅子裏,葉宴之顧懷陵和俞墨說了一會子的話,紀先生就到了。

大約五六十的年紀,白須橫眉,瞧著有些古板嚴肅,但他此刻神情有些緊繃,幾乎屏息跟著俞凜來了地牢。也不怪他,紀先生讀了一輩子的聖賢書,賭坊是從未踏足的地方,更別說下面的地牢了。

俞墨回頭,微笑拱手,“紀先生。”

紀先生點頭受了他這禮,看著裏面陰森的甬道和牢房,神情更為緊繃,“你這是?”

“先生請稍等。”

俞墨看著顧懷陵葉宴之,給兩人介紹,“這是紀白秋紀先生,曾是名乾八年的二榜進士,現再是雍城泰和書院的山長,我已和林先生告知過,他和林先生一起來教導你們。”

進士?

葉宴之和顧懷陵的眼睛都亮了,二榜進士幾乎都去為官了,鮮少出來教書,這位還是書院的山長,兩人齊齊作揖,恭敬謙和,“拜見先生。”

雖還不知道這兩個學問如何,但一個生的精致一個生的清潤,都是面貌出眾的好兒郎,紀先生也笑著受了一禮,但還是忐忑看向俞墨。

受過幾次俞墨的恩惠,他讓自己來教學生自己是願意的,現在書院夫子已足,自己這個山長離開幾年並不礙事,可是,要在地牢教???

俞墨徑直看向顧懷陵,“懷陵,你帶先生去屋子看看。”

顧懷陵向來聰慧,如何看不出紀先生對這裏的抗拒?俞墨這是讓自己去留下先生的意思?看著一身書卷氣的紀先生,顧懷陵很快就有了對應之策,點頭。

恭謙的看著紀先生,溫聲道:“先生請隨我來。”

看著陰森可怖的地牢,又看著溫和面如朗月的顧懷陵,紀先生長呼了一口氣,跟著顧懷陵走進了自己大半生絕不會踏進的地方。

紀先生跟著顧懷陵走了,俞墨對著葉宴之揚了揚下巴。

“你跟我來。”

一路紀先生都目視前方,絕不往兩邊看,走過長長的甬道,兩旁不再有關押著的賭徒後,紀先生才松了一口氣,再一打開房門,看著滿墻的書架和桌上攤開顯然時常翻閱的舊書,目光劃過滿意之色。

是還來俞墨的恩情,但學生向學也是很重要的。

“先生請稍等。”

顧懷陵走向書架,目光劃過書籍,很快選中幾本回身,第一本古書放在紀先生面前時,紀先生神色一凜,第二本時,眼光大亮,第三本剛放下紀先生就直接抱在了懷裏,目光灼灼,“我住哪?”

*

俞墨把葉宴之帶去了刑房。

這幾個月,葉宴之幾乎每天都要來這裏一次,對這裏的一物一什都十分熟悉,不解的看著俞墨,帶自己來這裏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