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這男性修真者的脖子上勒著一根拇指粗的法器軟鞭,軟鞭一頭纏繞上那棵歪脖子樹的枝椏上,一頭勒著男修士的脖子。

因為歪脖樹太矮,所以男修士是半跪在地上的。他的脖子似乎被什麽東西拉長了,扭曲著仰頭。

朦朧月色之中,死者雙目凸出,身形僵硬,雙手自然垂落,面色……安詳?

一個人被勒死的死人,面色怎麽可能是安詳的?就說這對爆爆眼,已經暴露出了其極度的驚恐。

可事實擺在面前,眾人從死者的臉上看到的確是安詳之態。

若非被勒死的時候模樣實在是難看,這份安詳還能更明顯一點。

動靜太大,且離的太近,大榔頭大哥扭頭一看,那個死人竟然就在自己剛才睡得那棵歪脖子樹下面。

大哥不禁腿腳一軟,差點跪地。

大哥想起方才那位小娘子所說之言,忍不住冷汗涔涔。難不成方才那位小娘子竟有預言之力?

大哥隨手拉過一人,指著蘇棠的方向顫巍巍地詢問,“那位小娘子是誰?”

那人正要隨著人群去看熱鬧,被大哥拉住,隨意往後一瞥,道:“是青雲派的人。”

沒聽過的小門小派,大哥下意識拉了臉,覺得這事只是巧合罷了。

死了一人,此事可大可小,眾人皆圍堵過來,對著人指指點點。

夜幕黑沉,連月色都似乎消失了,整個樹林之中沉霧彌散,眾人只覺有一股陰氣似纏繞著自己的脖子,只要再稍稍收緊一些,就會將他們勒著脖子殺死。

在如此詭異氣氛之中,人群中走出一位醫修,仔細將死人查看了一番後道:“並非他殺。”

所以難道是自殺?

“不,不可能吧。”人群中有人率先開口,“好好的怎麽可能自殺。而且就這歪脖子樹,怎麽也不可能吊死吧?”

“是啊。”有人繼續附和,“就這高度,就算想自己把自己勒死都下不去手吧。”

有人突然提問,“這人到底是哪個門派的?”

“你們看他的衣服。”

初時,因為眾人正被男修真者的死相震驚,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衣服,直到現在被人提醒,才發現這位男修真者身上穿的,居然是孫家人的衣服。

孫家作為五大修真家族之一,實力自然不俗,可就是這麽一個實力不俗的門派裏的人,如此詭異而亡,這怎麽不叫人心生恐懼。

“怎麽回事?”領頭的孫家人聽到消息疾奔過來。

方才那位被蘇棠敲成壽星公的大哥也是孫家人,見到領頭人,立刻上前道:“公子,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方才我正在那處休息,突然被她打成這樣,我正在與她講道理,沒曾想一回頭,他,他就那麽吊死了……”

壽星公大哥指著蘇棠一副滿滿都是血淚史的樣子。

孫家領頭人面色陰沉地盯著死人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冷哼一聲,“呵,人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吊死。”

說完,領頭人將視線投向蘇棠,眯起眼道:“我看最有嫌疑的人就是你。”

那大哥立刻點頭,“是啊,我本來睡得好好的,是她偏打我,將我鬧醒,還說什麽我有血光之災,要遠離是非之地……”

說到這裏,大哥突然一頓,扭頭朝那棵歪脖子樹看去。

如果剛才他沒跳起來追這小娘子,現在掛在那棵歪脖子樹的人不會是他吧?

不會的,不會的,一切只是巧合罷了。

大哥立刻搖頭,拒絕這種聯想。

蘇棠把腦袋擠在陸敬淮的胳肢窩裏,看到那個形狀可怖的死人,悄悄嘆出一口氣。

總是救不了的。

這個不死,那個也會死,想作死的人太多了,她也攔不住,畢竟她這種身份的人,誰會聽她的話。

“孫公子,信口開河可不是個好習慣。”席碧桃突然出現,站在了蘇棠身邊。

作為席家人,席碧桃一向是極撐得住場面的。她擡手拉住蘇棠的胳膊,將人從陸敬淮的胳肢窩裏扯出來。

少年唇角一壓,反手掐住蘇棠的脖子,又把她給塞了回去。

蘇棠:……我的脖子好像斷了。

“我們青雲派,做事從來光明磊落。況且,我們青雲派與你們孫家,可從來沒有過交集。”說話的人是李雲深,聲音清冷沉穩,帶著大家長的護短意思。

濃黑霾色之中,李雲深一身浸著夜色的青衫在晚風之中颯颯而動,腰間的青雲劍也隨著主人的氣勢蠢蠢欲動。

眾修真者們感受到威壓,下意識面色微白的往後退一步。

此次梁家比武一事,各修真門派並未當一回事,故此派來的人也都是些小輩。在場之中,李雲深和席碧桃的修為已然算是上等。

“霞妹,醒醒!”突然,一旁又傳來一道撕心裂肺的聲音。

眾人尋聲看去,只見另外一棵歪脖樹下,一男人抱著懷中的女人面容悲切,深情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