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夫人在哪兒?”太傅對親信說道,“讓她給我收拾東西,我搬出去幾天。”

親信一愣:“您要去哪兒?”

“管那麽多做什麽,讓你去就去。”太傅沒好氣地說著。

親信退下。他又氣呼呼地看折子,越看越不痛快,再一想到蕭如茵只是被今上禁足三個月,老頭兒那叫一個難受。

他把幾個孩子帶來京都,結果卻讓他們受了那麽多苦。

尤其是姐妹倆,先是讓長公主針對,險些坐牢,隨後,又差點兒在他眼皮子底下讓人害了!

好在上次有顧瑾城幫忙,第一時間拉住了受驚的馬,又帶她們躲避箭雨,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太傅實在不放心兄妹幾個,但讓他們在鄭府住下,大周氏又是這番做派,只好他先過去陪著。

也借此機會讓大周氏好好反思一下,若她不趕緊改掉這個錯誤,那往後,他寧願跟她老死不相往來!

——她不是偏疼那幾個廢物侄兒嗎?就讓她和那些紈絝過去,少來膈應他的乖乖外孫兒。

等等……

老頭兒突然有些顧慮:外孫兒的家,願不願意給他住啊?可別嫌棄他一把老骨頭,不樂意和他一起。

想著,太傅也看不下去折子了,忙出了書房,到院子裏去找兄妹幾個。

晌飯的時候他又提議了一次,想讓兄妹幾個先在府上住著,他們雖然沒有明著拒絕,但是心底肯定還是想回東市的宅子的。

太傅只好又轉移話題,問了阿柔和蜚蜚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姐妹倆自然也如實告訴了他。

那麽多危險的事情,聽著跟鬧著玩的一樣!太傅哪裏還有心情想別的?除了心疼,就是後怕。

姐妹倆沒有挑明姚池和九皇子的關系,只簡單說了太子衛率帶人奔襲太常寺,是顧瑾城和九皇子手下的一名姑姑救了她們。

饒是如此,也足以令太傅震驚。

“蕭驚塵竟然失德至此!”太傅怒道,“堂堂一國儲君,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愚昧無知,慶雲危矣!”

蕭驚塵也是太傅的學生,他有幾斤幾兩,太傅是最清楚不過的。

太子雖然不懂變通,且剛愎自用,但是太傅總覺得,他不至於蠢到這種程度。

其中定有緣由!

不過,因著蕭如茵和小周氏對阿柔和蜚蜚所做的壞事,納蘭氏已經徹底得罪了他,所以,他並不打算幫太子,甚至還想在一旁看好戲。

姐妹倆見他面露失望,怕他恨鐵不成鋼之下,會沖動行事,就想要找個機會與他單獨說清楚。

太傅自然也看得出來她們有話沒說,晌飯後,就讓兄妹幾個先在鄭府轉轉,他則回了書房,讓人查明早上的經過。

沒成想,不查不知道,一查清楚,老頭差點兒一口氣背過去。

成婚幾十年,他竟不知,大周氏是這種兩面三刀的人!

莫非,是因為他在沬州懲治了小周氏,以偷竊罪將她關了十幾天,直到國舅爺回來才把她放回家;又因為他把鋪子從幾個子侄的手裏,轉給了江女婿,大周氏才對他生了嫌隙?

若是這樣,那她可就太不知好歹了!

那些個草包子侄,占了多少年的便宜,還沒個夠?他不過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了回來,大周氏有什麽好不滿的?

他把東西給自己女兒,天經地義。那些子侄是沒爹沒娘嗎?把主意往他身上打?!

何況,他們都把鋪子糟蹋成什麽樣子了,心裏難道沒個譜兒?

老頭越想越生氣。

背著手悶頭在路上走,一會兒就來到了後院,沒想到,會撞見兄妹幾個在涼亭裏推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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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四個人,剛好湊成一局,但是阿林不會玩,蜚蜚也只看個熱鬧,嚴格說起來,是阿森和阿柔在教他們兩個。

阿林一看就是對這種玩樂的東西沒興趣,只是陪著弟弟妹妹。

蜚蜚則是太感興趣,但苦於不會玩,就一邊吃水果,一邊偷偷瞄姐姐的牌。

阿柔大大方方給她看,還教她怎麽出牌可以贏。

“誒誒誒,”阿森曲指敲敲大理石桌,“二哥不會,你們兩個還對牌,三打一,過分了啊。”

蜚蜚一邊吃著哈密瓜,一邊說道:“放心,贏了錢給你買糖吃。”

三哥挑了挑眉:“你這丫頭,算盤打的倒是挺響,請我吃糖,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蜚蜚哈哈一笑,素手“啪”地打出一張牌,得意地望著三哥。

三哥湊過去看,牌面剛好只比他打出的那張大了一丁點兒,卻能讓小姑娘反敗為勝。

“等等!”三哥眼疾手快地去抓他方才打出的牌,想要耍賴,“我先不打這張。”

蜚蜚正在吃瓜,來不及說他什麽,就指著三哥的爪子,著急地“唔”了兩聲。

三哥臉皮厚的很,壞笑著把牌抓了回來。

正想換一張,阿柔就輕飄飄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