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上回被他綁走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借蜚蜚一個膽子,也不敢再去招惹他。

“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去的。”想了想,蜚蜚補充道,“說清楚了也不去,你跟他怎麽樣,與我無關。”

“你、還有沒有一點同窗情誼了?”林妙兒望著她,“這可關乎我的終身大事,你就這麽狠?”

蜚蜚左右看看,確定四周沒人聽她們說話,才小心地說道:“你把這麽重要的事情跟我說,不怕我給你抖落出去?”

“這有什麽?”林妙兒眼睛一轉,換了種說法,“那、那為了我的名聲,下學後你跟我一塊兒去。”

“才不。”蜚蜚說道,“你針對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跟你才沒有什麽同窗情誼。”

“江顏蜚,你當真如此絕情?”

“隨你怎麽說。”

林妙兒見她真的不答應,氣乎乎地絞著帕子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江家的仆從送來晌飯,蜚蜚吃完,又安心聽夫子講課,下學後,到書舍裏尋了幾本釀酒的古籍,在仆從的護送下,上了馬車,延著大路回家。

上次當街遇到刺客後,家裏便讓她出入都坐車,擔心出現意外。

天還沒黑,蜚蜚在車裏看書。

書舍關於釀酒的書只有《天工開物》、《酒經》、《齊民要術》三本,她先拿回來看,了解個大概,再去找真正會釀酒的手藝人學習。

《天工開物》中只介紹酒曲制造,並未提及具體的釀酒方法,因作者認為“酒流生禍”,同時又認為祭祀、聚會、制藥等方方面面又離不開酒,故而只介紹酒曲。

這倒給蜚蜚提供了新的思路。

畢竟她不善飲酒,也曾見過不少酒後鬧事的,若能研制出一種,並不過分醉人的,讓女子、不善飲酒的人也能痛飲,豈不正好?

越看,越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天工開物》中關於酒曲的介紹只有短短數百字,蜚蜚一會兒就看完了,對著圖消化了片刻,正欲翻看其他兩本,馬車卻停了下來。

“怎麽了?”蜚蜚掀開車簾,打眼就見對面也來了一隊人馬,仆從正在跟他們說著什麽。

騎著馬的那位,不是那日綁了她和姐姐的納蘭卓還能有誰?

蜚蜚連忙放下車簾,捏著書卷的手用力了些。

這家夥竟然真的找來了,他想做什麽?

“姑娘,納蘭公子說,上回是家裏仆從不懂事,驚擾了您和阿柔姑娘,事後想想,只覺得無比悔恨,特來道歉。”仆從說道,“小的該怎麽回復?”

蜚蜚滿腦子的疑問:“道歉?這是什麽說法?別理他了,我們快些回去。”

“是。”

等了會兒,車隊卻還不見移動,蜚蜚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卻剛好對上納蘭卓的目光。

納蘭卓朝她笑了下,下了馬,走到車駕旁,隔著馬車說道:“江姑娘,唐突了。主要想為上回的事情道個歉,考慮欠妥,還請江姑娘莫要見怪。”

蜚蜚:“……”

這人腦子進水了不成?

“不必了。”蜚蜚說道,“勞煩您的車馬讓一讓,天快黑了,近來夜路不好走。”

納蘭卓僵了僵,斷定蜚蜚是不想原諒他

其實他也知道這樣當街假裝偶遇不是上上之舉,可他請了許多人幫忙,都沒有結果。

這樣下去,什麽時候才能道歉成功?

瑾城表弟對他也是愛答不理,想來也是因為此事他做的不妥,讓她們受了驚嚇。

“咱們兩家剛好順路,姑娘先走,讓仆從們再護送一陣也好。”

“真的不必了。”

“江姑娘莫要客氣,只是送一段路,不妨事的,若擔心別人說閑話,我在後面遠遠綴著就是。”

蜚蜚:“……”

默默喚來仆從,蜚蜚小聲道:“等會兒讓人把他們趕走。”

仆從自然答應,馬車終於重新向前移動,蜚蜚聽著納蘭卓驚疑的聲音,心情無比舒暢。

翻開《齊民要術》又看了幾頁,到了家門口,納蘭府的人沒有跟上來。

阿柔已經提前回來了,最近鏢局沒那麽忙,藥鋪倒出了點小問題,她正找寧大夫商議對策。

胖墩沒有再纏著阿爹說要出去看看生意,似乎真被阿柔嚇怕了,一整天就在廂房待著,哪兒也沒去。

倒是胖虎,砸了一個古董花瓶,掐了寧大夫幾朵春蘭,打了滿院子的常青樹葉。

他正是調皮的年紀,管也管不過來,讓他在房裏待著,一轉身人就又跑了,往花叢裏一藏,根本找不到人。

蜚蜚聽得頭大:“莫要讓他拿棍子亂跑,傷了人怎麽辦?”

“今日沒有拿棍子,他、他拿花草練拳。”

蜚蜚:“……”

“找個人跟著他,”阿柔說道,“要男的,跟一日多給一日的工錢,砸花瓶事小,掐了毒草事就大了。”

白芷領命,忙招呼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