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閣樓上的瘋女人60(第2/2頁)

現在伯莎知道歇洛克·福爾摩斯為什麽會專程跑來蘇格蘭場了。

福爾摩斯的動作又準又快,闔上抽屜後回歸原位,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還沒等伯莎開口,雷斯垂德探長已經歸來。

“抱歉,”雷斯垂德探長長舒口氣,“讓你們久等。”

“沒關系。”

伯莎客氣一笑:“是我們打擾了你的時間,探長。”

福爾摩斯意味不明地輕哼一聲。

如今的雷斯垂德探長也是初次和歇洛克·福爾摩斯合作,但他年紀比初出茅廬的偵探大不少,自然不會和年輕氣盛的偵探計較。

面對大偵探略有收斂的嘲諷,探長就權當沒看見,而是對著伯莎由衷說道:“感謝你們能親自過來一趟,馬普爾小姐。我實話說了吧,如果不是你們熱心調查……恐怕蘇格蘭場追蹤十年也追不到內閣大臣的頭上。”

那是自然,若是沒有明晃晃的證據,一名小小的探長又怎麽能動搖得了政治家牢牢坐穩的屁股?這點不論在什麽時代、哪個國家都是一樣的。

“蘇格蘭場打算以什麽罪名起訴他們?”伯莎問。

“蓄意謀殺、挪用公款,還有……讓我看看,”雷斯垂德探長翻了翻自己辦公桌上的文件,“哦,上頭還打算告沃德爵士、登特上校和朗恩博士三人叛國,這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到時候證據或許會直接提交給法庭。”

說完他放下文件補充:“不管哪個罪名,單拎出來都足夠他們上一上絞刑架。”

聽到探長做出論斷,伯莎和簡下意識地放松下來。

“太好了,”簡·愛小姐輕聲說道,“這樣就能給死者的家人一個交代。”

“也就只有一個交代而已,”雷斯垂德探長苦笑幾聲,“從朗恩博士實驗室的日志記錄來看,這些年來因試藥而死的平民大約有四十三名之多,白教堂區的幾位死者不過是冰山一角——該死,就算這幾個畜生上幾百次絞刑架,也不能讓死者活過來。”

簡·愛小姐聞言,原本蒼白的面孔更是白了一層。

“抱歉,探長。”她說。

“怎麽能輪到你來道歉,愛小姐,”雷斯垂德搖了搖頭,而後真誠地對辦公室內的三位來客表達敬意,“如果不是你們,或許會有更多的無辜之人死去。應該是我感謝你們才是,至此,白教堂區試藥案總算是有了個結果。”

是這樣嗎?

雷斯垂德探長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但伯莎卻下意識地轉頭看向福爾摩斯。

青年偵探仍然是那副冷淡神情,沒有對雷斯垂德探長的話表現出認同,卻也沒有出言反對。

但倘若事情就這麽結束了,他又何必跑到警局偷物證。朗恩博士實驗室裏的壁畫,和他看到壁畫當場崩潰的緣由尚且不明,憑借多年當記者的經驗,伯莎認定其中肯定還有問題。

所謂鏟除了“真理學會”,也不過是沃德爵士這條線而已。

果不其然,待到與雷斯垂德探長交流完畢,三位協助破案的大功臣走出辦公室,剛剛踏出蘇格蘭場的大門,福爾摩斯直截了當地開口:“案子沒有結束。”

伯莎稍稍停下步伐:“你和托馬斯究竟從朗恩博士那裏問出了什麽?”

福爾摩斯回頭瞥了一眼蘇格蘭場:“借一步講……”

嗯?

偵探突然啞聲,讓伯莎擡頭,循著他的視線望向警局大門。她的目光很快和福爾摩斯落在了同一個地方:從警局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沃德太太和她的女兒安娜。

伯莎的表情頓時變得極其復雜。

昨日在蘭開斯特先生的莊園,幾名仆人將沃德爵士按到在地之時,沃德太太同樣在場。只是當時情況混亂,伯莎完全無暇顧及一名夫人究竟對自己的丈夫是殺人犯如何作想。

一夜之間,美麗、得體且高貴的爵士夫人,就變成了叛國者的妻子。

而找到證據、指控沃德爵士的,正是她剛認識沒多久的“好朋友”。

冥冥之中就像是有所感應般,準備走上馬車的沃德太太驀然擡頭,與伯莎隔著十余米的距離對上視線。

她先是愣了愣,而後咬緊牙關,將女兒交給仆人後,拎著裙擺走了過來。

——之前就曾經說過,身為記者,被混混搶相機、被胡攪蠻纏的鄉下大媽追著打,那都是家常便飯。因而伯莎太明白一個人準備做出進攻性動作時是什麽樣子了。

沃德太太氣勢洶洶向前,甚至連歇洛克·福爾摩斯也不曾料到她心中憋著一股莫大的火氣。而伯莎卻向後退了半步,一把抓住她高高舉起的手。

若非如此,沃德太太一巴掌勢必會打在伯莎臉上。

“夫人,”面對盛怒之下的沃德太太,伯莎露出並不怎麽真情實意的笑容,“咱們在警局門外呢,我勸你冷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