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閣樓上的瘋女人57

直至跟隨恰利·貝瑞來到南岸街,車夫米基還是暈暈乎乎的。

他大概聽懂了小男孩恰利是受泰晤士夫人照顧,而這位泰晤士夫人需要更多的手下,她出手大方、為人利落,是個難得的好人。現在米基幫了泰晤士夫人大忙,夫人一定會厚待他,今後米基的前途可謂無量。

——關鍵是,這位“泰晤士夫人”長什麽樣、從哪裏來,又有著如何底細,連恰利都說不清楚。

打扮成報童的街頭小偷,將米基帶到了南岸街22號,已經基本裝潢完畢的酒吧。

“你進去吧,”恰利惴惴不安道,“我就不去啦。”

“怎麽?”

“托馬斯說了,小孩子不可以進酒吧,”恰利嘀咕道,“但是逮不著就能去,太不公平了……不管這個,你進門找個叫托馬斯·泰晤士的,把信交給他,後面的事情聽他安排。”

“又是一個泰晤士?”

“是泰晤士夫人的弟弟,自己人,放心!”

說完恰利朝著米基揮了揮手,自己一溜煙跑走了。

米基仍然滿腹狐疑,但人都到了南岸街,這麽回去有點太虧了,他猶豫片刻,還是推開了酒吧刷著藍色油漆的大門。

眼下酒吧還沒開業,室內開著窗子也遮不住剛刷好新漆的氣味。幹幹凈凈的裝潢頗具格調,米基一擡頭就是英式酒吧標志性的大吧台和高高放著的啤酒桶。

那邊坐著三個男人,櫃台後一個,穿著淺駝色長風衣,面容俊秀、氣質風流;櫃台前兩個,一位青年紳士穿著得體,五官深刻,一雙眼睛猶如鷹隼般銳利,另外一位則穿的邋遢、打扮也邋遢,打眼一瞧就是一名地痞流氓。

畫風完全不同的三個人同處一個畫面,竟然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和諧。

米基遲疑片刻,而後開口:“你們誰是托馬斯·泰晤士先生?”

站在櫃台後風流倜儻的青年起身,擡眼用冰藍色的雙眼望向米基:“你有什麽事?”

米基:“恰利·貝瑞請我送信給泰晤士夫人。”

一提到“泰晤士夫人”,剩下兩名男人也同時轉過頭,驟然而來的視線讓米基略略感到了壓力,他硬著頭皮將信件從口袋中拿出來,遞給了那名穿著淺駝色大衣的青年。

後者在發現信件被拆時動作一頓,到底是沒說什麽。

他拿出信紙,打眼一瞧,當即愣在了原地。

吧台前的紳士敏銳道:“什麽消息?”

名叫托馬斯·泰晤士的青年將信件直接遞給了這名紳士:“你兄長可有的要忙了。”

福爾摩斯:“……”

歇洛克·福爾摩斯掃了一眼信件,當即明白了前因後果。

寫信人的字跡俊秀,一瞧就是出自女士之手,偌大的白紙上僅僅短短寫了一句話——

[沃德爵士已暴露,請做出行動。]

信件落款不是人名,而是一個類似於象形文字的圖案。這幾日來福爾摩斯始終在研究壁畫上的內容,他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壁畫上出現率最高的那個符號。

福爾摩斯盯著那個符號多看了幾眼,神情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他擡起頭,看向門口的車夫:“你知道這封信是誰送的嗎?”

“內閣大臣詹姆斯·沃德爵士家的家庭教師,”米基如實回答,“和我在一起的車夫認出了她。”

“好極了!”

福爾摩斯光速勾了勾嘴角。

這麽一來,完全可以證明沃德爵士確實屬於真理學會。而看樣子,他這位家庭教師還不知道登特上校也收到了冒牌的邀請函。

“必須得盡快行動起來,”他收起信件,果斷開口,“倘若讓真理學會的人得知登特上校和沃德爵士同處一室被困在邁克羅夫特的棋局中,他們勢必會鏟除在外的一切線索。”

托馬斯一凜,而後他也跟上了福爾摩斯的思緒:“這封信得送到泰晤士夫人手上。”

福爾摩斯:“找個牢靠的人。”

米基:“我可以去。”

托馬斯和福爾摩斯紛紛一頓。

二人不約而同轉過頭看向門邊的男人,米基的年紀也不大,說著一口地道的倫敦土話,一看就是再尋常不過的街頭車夫。

“信件被拆過了,”福爾摩斯說,“是你拆的?”

“呃。”

米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恰利·貝瑞的話如實相告:“是恰利讓我幫他讀信,還說什麽以後發達了別忘了是他把我引薦給泰晤士夫人的鬼話。”

托馬斯當即了然——這是恰利·貝瑞介紹過來的人。

他側了側頭:“你叫什麽?”

“米基。”

“多大了?”

“二十三歲……這他媽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這幾天先跟著我幹活,”托馬斯沒有立刻解釋,“眼下情況緊張,路上我再和你詳細解釋。送信我來操心,那真理學會那邊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