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後來自然就變成兩組人成一組人,集體耍樂了。由於正做東,多請了十幾個人上飯莊吃大閘蟹。

這季節正是當季,於正又會挑蟹,惹得蔡導直贊:“總之要吃好的玩好的,跟著你於老四總是沒的錯。”

莫北指著他們公司遠處擺的龍頭,問於正:“你要躍龍門?”

於正笑:“本來是要跳一跳,看到蔡導,還是下次跳。”

莫向晚就藏在同事堆兒裏,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走。她的正前方,恰恰就是這個莫北。剛才於正為他們一一介紹。

莫北笑著對每個人說:“你好。”一副自來熟的態度。

朱迪晨和莫北是舊識,又正好站在莫向晚的身邊,開了一個小玩笑,講:“莫律師,你們五百年前是一家。”

原來他們都姓莫,這個巧合真有趣。

莫向晚矜持地笑笑,點一個頭算是招呼了。

莫北並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這令莫向晚安心。Mace和草草,只是過去式,大家的記憶中關於那一段,最好擦拭清楚,不要有瓜葛,就此平安過一生。

她都差點要拜佛。

要入席時,於正發了話,對住莫向晚和朱迪晨說:“Merry、Judy,來,坐這邊。”

莫向晚一愕,馬上就明白了。於正要她坐的位置正對著羅風。那位英俊男明星正深沉望著這裏,眼裏有一點火頭是沒滅掉的。

朱迪晨是個靈敏的人,拉著莫向晚就坐了過去。這一坐,又不好了。莫北為她拉開了椅子,做了一個“請坐”的姿勢。莫向晚腰一歪,差點坐倒,幸被朱迪晨扶住了。

於正對莫向晚說:“小新最近要上蔡導的新電視劇,正好和羅風搭戲,小新是今朝沒有來的,你作為藝人代表就代著敬一杯吧!”

這一句話就是一個令,莫向晚得著令,立刻就端起酒杯,先朝蔡導說:“新人上新戲,前輩多照顧。”

蔡導端起來飲了,對於正笑:“瞧瞧你們這位藝管部經理,對藝人的盡心盡力那倒是有口皆碑的。”

於正只是對他的話沉沉地笑,這樣總不能讓老總發話的,莫向晚只好自己開口:“蔡導,我們和前輩們是不好比的,我們要靠著前面打拼的人拿工資,那肯定是要服務周到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只好求他們努力工作天天向上,讓導演的戲拍好,群眾的電視劇看好,我們的工資嘛,也就拿穩當了。”

她這樣一說,蔡導撐不住笑了,周圍的人都笑了。莫向晚就對著羅風,講:“羅少,湘湘的事體要請你包涵的,她自殺了三次,現在還在住院觀察。醫生說她精神衰弱。”她稍微低一低頭,算是賠禮了。

這種面子上的功夫總是要做足,這裏誰都不能低頭,於正有於正的身份,朱迪晨也不是“奇麗”的人,只有她的身份最適合。她瞧見於正輕輕點了一下頭,朱迪晨的眼睛裏也有笑意。

羅風聽到林湘還在住院,眼底到底有了些不忍,看在莫向晚眼裏,她亦稍微動容。因而,後來羅風把酒一喝,莫向晚也跟著一飲而盡了。

蔡導說:“於老四,你下面人是厲害的,先上來一輪酒把我們灌迷糊了。”

於正只是笑,說:“吃你的大閘蟹,哪兒來這麽多廢話?”

莫向晚喝的著急了點,坐下來時帶落了桌巾,她身邊的人幫她撿起來遞給她。她看也不看莫北,拿了過來說聲“謝謝”。

於正問莫北:“許久沒見你,去哪兒混了?”

莫北說:“才被我爸揪回來。”

蔡導插口:“他現兒在保稅區正吃香。”

於正說:“原來是給資本家當大狀了,倒還是想著咱們。”

蔡導就苦臉了:“前幾天拍水裏的打戲,死了兩個群演。”

莫向晚皺眉,暗暗覷了身邊的人一眼。他聽著這樣的事,面上卻是雲淡風輕,滿不在乎。總是這副神氣。她記憶中的他一點一點清晰起來。

莫北也許是注意到了她的觀察,朝她微微一笑,她也回報一笑。

朱迪晨湊過來和她咬耳朵:“難怪戲也不趕了,躲這兒吃大閘蟹呢!”

莫向晚心裏忍不住就要冷笑,雖是見慣的,可也總惻然。她面上更忍不住悄聲問了莫北一句:“莫先生也接民事官司?”

莫北側一側臉,鏡片後反光,倒是看不出眼神裏的端倪,他說:“只是做咨詢。莫小姐有什麽需要嗎?”

莫向晚把頭一低:“沒哦,希望沒有。”

“那最好。”

後來氣氛又熱烈了,是於正把話題岔開,一群人輪番敬酒。都是能喝的人,幾輪下來,似乎先前“奇麗”同羅風的那場風波也可以被酒精給淹沒了。

莫向晚喝了不少,好在神智尚能清明,她不動聲色同朱迪晨換了個座位,想來莫北不大可能發現。

因為被這場“和酒宴”阻了回城時間,到了市區,已近晚上十二點了。一行人在體育館散的夥,莫向晚躲到女廁吐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