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陳烏夏裹住了被子,拳頭攥緊了。這是迎戰的宣言。

李深:“我過來是要告訴你,你今晚一連串的行為,從喝酒開始就注定了錯誤。高三輔導了你半年,我就再教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無。”說的有道理,態度也像那麽一回事。

他說了一長串,她聽得面無表情。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李深沒有關門,說:“我肩膀和你一樣,淤青了。”

“那是因為你胡說八道,我不會道歉的。”陳烏夏正在氣頭上。而且,她困了。

除了那一串鑰匙,李深另一只手拿了一瓶藥酒。“你不道歉可以,給我上個藥。”

她發現,他的左肩比較沉,恐怕傷到了。她先警告了一句:“你敢對我動手動腳,我就敢捶碎你的肩。”說話時,她拿被子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嗯。”李深坐下,和她正好是對角線。“我左肩背後面,右手不方便上藥。”

陳烏夏喚:“李深。”

他淡淡地應聲:“嗯。”

“你酒醒了吧?”她當他之前的輕佻是醉酒。

李深轉頭,“嗯。”

他的側顏的輪廓比高中時更加分明,真正長大了。

陳烏夏躲在被子裏,露一張小臉蛋,問:“這三年,你過得怎麽樣?”

李深:“還好。”

她心軟了,再三確認:“說好啊,只上藥。”

“嗯。”李深說完就要脫T恤。

腰才露出來,陳烏夏制止他,說:“你換一件領口寬一點的,露個肩就好。”難怪他可以抓著她不放,原來底下很有料。他的腰瘦得來,又有肌肉線條,他一脫,氣氛就直奔孤男寡女了。

陳烏夏撇開了眼,沒再看他的腰。

李深沒有去換,直接拉下了這一件V領T恤,露出左肩。利落的線條從他的頸畫到他的肩。

左肩黑了一小塊。她知道自己當時是用了力打過去的。她打開藥酒,夾起棉花,一邊上藥,一邊說:“你收了我的紙飛機,也說事情過去了,我就當真了。鄰居嘛,擡頭不見低頭見,上下樓板著臉也不好。你說是不是?”

“誰板著臉?”

“你啊。”

李深:“我本來就這樣。”

陳烏夏:“你就不會笑一笑。”

“沒什麽好笑的事。”他轉頭看她。

兩人只有他半肩的距離,他的眼神有些古怪,她不安了,向後挪一下,“我告訴你,如果你敢孤男寡女,我一定不會對你客氣。你就等著上醫院吧。”說著,她已經摩拳擦掌了。

李深轉向窗外靜了一會,說了一句和平時畫風不同的話,“你很兇。”但是比客氣的時候順眼多了。

陳烏夏:“……”別人一直說她文靜乖巧。今晚過得亂七八糟,才對他兇了一丁點。

棉花沾著藥酒,輕輕按在他的肩上。

李深:“陳烏夏,當年我沒有怪你。”

她看他一眼,繼續給他擦肩,目不斜視,她就盯著淤青的部位,“你不是怨我當了目擊證人嗎?”

“不是。”她認錯了人,而他基於這一項,給兩人結局調整了概率。就提前離場了。

“那就好。”陳烏夏這下更加輕松了,“今天見到了老同學班長,你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嗎?”

“你提醒了我。”李深轉向窗外,天空掛了幾顆星星,低調但頑皮。“三年了,小別勝新婚。”

她就知道,他和班長才有友誼。“那你笑一個啊。”

李深向下面看了一眼。褲子很寬松,什麽也見不到。他說:“哪天不用灌冰水了,我笑一個給你看。”

“我哥說,你笑起來特別醜。”陳烏夏故意用激將法。

李深回冷冷的一個字:“呵。”

擦完了藥,陳烏夏趕著他走。

李深沒有逗留,“早點休息。”

他走了以後,她推沙發,擋在了門邊。這下他有鑰匙也不怕了。

她躺下,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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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夜,陳烏夏的小腿消了腫,疼痛減輕。她第一時間檢查沙發,沒有移動過的跡象。推開沙發,她開了門。

下一刻,對面也開門了。

李深換上了日常的黑T黑褲,頭發不亂了,一副已經洗漱完畢的樣子。“早。”

“早。”陳烏夏理了理自己皺巴巴的裙子,“謝謝你的收留,我先走了。欠你的錢改天會還上的。”

“吃完早餐再走吧。”李深說:“想吃什麽?叫外賣。”

“我還要上班……”

李深看看時間,“還早,吃個早餐來得及。”

“不是,我要回家洗澡啊換衣服。”陳烏夏和他的關系破冰了,開始了流暢的一問一答。

“你今天不請假?”他拉開了落地窗前的窗簾,縷縷金絲照在他的臉。

“皮外傷,今天走路沒問題了。”陳烏夏舍不得一天的薪水,說:“明天就放假了。”